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刻的时候。
我不知道那是一句婉转悠长的话语,还是什么深情离别的场景,只是心里有种悸动,可那时的我却不知道当时话语落后,会让我的心里落下缝补不上的空洞,它轻轻吹拂,略过耳旁,带着我的思绪一齐落下。
以下便是我所记忆的我与他的故事……
‘‘喂!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那就请忘记我吧。’’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想去问起他是谁的时候发现已经开不了口了。之后就是我之前所经历的事儿了……
起初,自从我睁开眼时,周遭就暗暗的。随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有了感觉,但大多是于五官而言。环顾四周没有一丁点声响,可能这么形容不大恰当,应该说是没有任何生物所发出的声音。周围无色无味、似虚无缥缈、也似人间俗尘,不断变换,呈单一的墨色。这样的情况来看,不知道身处哪里?脩地儿一声。
“坚持住啊!”
还没来得及反应,摸索其中的含义就消声而去了,很久没再有过声音。寂静而扭曲的空间里,时间消耗着我的精神,磨损着我的意识,放大了我内心的孤独。一个人,孤独感由内而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呼~息~''''呼~息~''缓缓的起伏,它持续了有一会儿,离我很近,很近,好像它就在我的面前,贴切地说在我的身体里。
我心里感到有些惴惴的,不禁止住了思考。不知何时声音又再次消散,一切又重回到了漆黑声殁的循环回路上;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在这空间漂的太久,好像我忘了我的过往,忘了一些事,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是我记得我已经死了,我在一个静谧的房间里死去。
身处这黑暗的囚笼里,分不得昼夜。无边际的空间,永远相伴随我左右,最初的方向也早已凌乱,我早已沉陷入了那无处觅生的泥沼之中,我拼命去挣扎,却毫无作用反倒使我越陷越深,最终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睁眼时,周遭依旧是乌泱泱的,我也放弃了思索,停下了活动。
许久, 突然我被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惊醒,这片区域产生的强烈晃动使空间变的更为混沌。逐渐地,震频渐渐微弱,一刹那间,我竟感受到了气流的浮动,''是风!''我心里暗想。
这是多么大的安慰,四周环境好像变亮了一点,某一处透着异样的微光,散射到我的眼睛我看着它不动,出了神,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离它很近很近了。但它其实就在眼前,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那距离却总让人觉得像是永远。
此刻空间呈现着阴阳交融混杂的场面,像是被浪冲昏头脑的漩涡。等待着,焦灼着,前进着,越是靠近,身边环绕的亮光就越是明亮。~嘶~~啊!额……,口腔嘶哑的喊着,随即而来的干热令我呻吟。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疼痛,这是全身被灼烧感环绕撕心裂肺的痛。慢慢地侵蚀着精神,意识不时开始有些模糊了,身体也不禁打起了冷颤,哦!是空气?冷气?还是我的身体?我分不清是哪一个?它正在逐步冻结思维,使我逐渐失去了意识。这茫茫黑暗无限扩大,雾气弥漫,疼痛也在悄无声息间,离开了。我依旧昏沉着。
不知多久,身体开始翻涌出沸腾的激流来抵御着寒意,我感知愈来愈清晰,心脏砰砰的强烈跳动神经慢慢开始连接。我隐约的感受到自己躺在某个柔软的平置物上。身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精的气味,意识的重启使我艰难的探索我尚可动的部位,多次费力的探寻,手指轻轻儿地摇动。这让我喜出望外。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有着完全相反的地方,一对男女正在交谈。女子看面容大概四十来岁,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对耋耄老人,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旁边还杵着一人,面色略显疲惫。虽然脸上带有妆容,但依然可见脸上疏疏散散的皱纹,从相貌来看跟正在说话的女子是双胞胎。此刻她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与女子交谈的是一名医生,刚刚结束对病人的最后一次检查。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已经脑死亡了!凭现有医疗水平是救不回来了。我了解你们的感受但我们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但结果依旧……"
"医生,那真的……"对话被推着急救车的护士打断。
"不好意思,前边的人让一下!不好意思。"
两人隔开了距离,女子脚步不稳倒在了墙上,但依旧努力的调整着平衡,脸上显然多了份焦急。当推车走后,两人重新走进。
"那种心酸,我们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们也听我一句劝,别再折腾了,两位老人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好好给办了后事,让死者安息吧。"
医生先言道,女子低下了头,发出哽咽的声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哭泣。医生看着她又言。
"如果你们还爱着逝者就应该放下,让他有个归处。"
语落,医生因其他事情被同事叫走,只留下女子的落寞身影,医生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了。
医生走后,女子和家人现在正靠在大厅的胶椅凳上,二老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怎么办?你我都没事,爸妈刚才离得远没听见,等他们醒来了,怎么跟他们开口?’’妹妹问道。
刚去完卫生间洗了把脸缓过神来的姐姐回说。
‘‘还能怎样?等合适的时机就直说吧!’’
她已经两三天没睡过好觉了,妹妹也边双手掩面边用手指微微地按摩着太阳穴。
‘‘那再怎么也太…这……唉。’’
姐姐看着妹妹刚抬起手又放了下去,欲言又止。‘咚~咚~’医院的表钟停在了8点的位置,8点整了;医院里护士们在走廊上来回走着忙忙碌碌,每间房间挨个亲切的询问。
‘今天觉得怎么样呢?’
‘有好转了吗?’
‘确实呢~我也是很喜欢。’
‘哦吼,是这样吗?’
看来每间房间里都充满着自己的故事。走廊上偶尔也会有一、两架急救手术推车推进手术房间里,灯光由灰转红,看着令人担忧、心里仲仲的。之后又灰了下去,外面等着的人都左转右转,坐了站了…,直到一声‘平安’才如释重负。一些甚至欣喜雀跃地跑走了,应该是通知平安去了。
深夜里,医院大厅,人们褪去了白日里的精力旺盛,盖着外套疲惫地倚靠在椅上睡着,灯光也变得暗淡起来,女子一行人早已离开。一位医生走在廊道上,步伐沉重,方向是一间标着特殊病房字牌的房间。
视角再次回到我这里,身体已经可以明显的掌握,手指稍稍微动,眼角颤抖;慢慢地,眼皮缓缓抬升,适应着外界的明度,很昏暗,随着景象的流入,我认为这里似乎是一间病房,没有什么别的人。旁边半展开的窗台上放着一束花,花已经开始谢了,几片枯叶落在瓶底。
此刻大概刚入夜,窗外的霓虹灯光映射在房间的另一面墙上,屋内才有了这微不可及的视线。一旁的桌子上有一酒精瓶……那医用药水的味道却不重,反倒觉得会很好闻的清香,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吱嘎~吱吱~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侧身坐了起来,光这一个动作就让我满头大汗别说让我下床走动了。
我背靠在枕头上,脑袋晕乎乎的,这时候我看见了正对面电视里的‘我’,黑短发,体型还算不错!‘‘是20出头左右的年纪啊。’’我不禁感慨,电视下面放着一相片,画面有点受光阻挡,看不到人的脸,不过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家庭合照吧!
因为明显的是三人合照,其中两个坐在那里,一位男孩站在中间搂住二人,想来当时是很快乐的。我看着身上衣服,不变的是清一色的蓝白条纹套装。周围环看一圈,房间很整洁东西收拾的井然有序,看样子经常有人打扫。我看着电视中的自己思考着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料门外突如其来的脚步越来越近,使我打断了思索,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一股脑儿的躺了下去,慌忙中,手臂不小心挥住了桌上的酒精瓶,掉了下去。
门外好像听到了动静,脚步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