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河或许费尽力气花上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有这一次两次的吸收来得快，这段时间支离的消失，也让他有足够的精力在这里突飞猛进。
他的修为比起前些日子被支离在暮城逼得不敢还手时跨越了不少，这般快速的长进，不说会立即要了性命，但也是在用生命换取一次比一次快的进展。
刚吸收完大量的魔气，他却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军营之中。
军营中看似寻常，但在营帐之中却存着巨大的流水线，从普通的将士，下药，做成药人，控制其意识，而后通过支河手中特殊的魔气，再一度输入，成为受他控制的傀儡。
这些傀儡不知疼痛，只听从指挥，若由他们组成一支军队，那便会比普通的军队服从力要强上许多。
支河见到自己的小有成果的新军队，眼中的阴沉更甚，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心中的满足感郁烈。
这段时间，他铲除了两大魔君，将两者的军队并在一起控制起来，每日都在其中挑人出来作为研究成果的实验。
已经数日过去，很显然是有进度的，待他研究成功，那么两军交战，云间海的胜算便不会高于至暮河，二者扯平，若其傀儡大军壮大，那胜利便会是至暮河的。
至暮河中异动频繁。
蜚古与折礼都纷纷收到了信报，折礼先离开前去探查，她临走前吩咐蜚古一定要照顾好殿下。
季柟栀的修为精进，剑术也提高了不少，如今可以独自一人前往幽都山的其他山头探索，时常人不在玄寒。
谭云涧雨也被下了命令，留守玄寒，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女君今日早归，衣裳比起出门时，有些脏了，还有些撕破的痕迹。
二人担忧地上前询问：“女君可是遇到了什么？”
“我没事。”
她轻笑，满眼柔和，扶了扶涧雨的肩头，安慰道。
二人看出了她的着急，便不敢多问，只是看着她并无大碍地回来，心中大石落下，终于能放下心来。
季柟栀大步向前，急忙跑去侧殿找修玉。
自从那日早晨，支离自己起走了后，就再也没有来烦过她，她曾疑惑的，但问过才知，修玉替他把过脉，他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了修炼，不适宜再动。
小女君之后也再没什么表示，没有去看过他，但心里还是担心得很。
她急忙冲进门，一时间也忘了敲门。
吓得修玉连忙抬起头来，见来人是她，忍不住说道：“你急急忙忙地做什么？看个书都被你给吓着！”
这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书籍，有医书，有武学。
这些都是从地宫中搬出来的宝贝，暂时还没有人来打理，殿中空荡荡的，也没有可以摆放上去的架子，季柟栀也就没有多理。
任由这些书籍堆放在地上，就连书案都是叫谭云随便找来的。
她和修玉也没有太过讲究，总是一起窝在这里查找东西，一人一边，互不干扰。
“你快来！”
季柟栀大步走去，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修玉不耐烦地起身，但也任由她折腾。
“看我带回来什么？”她挥手将收在囊中的东西放出来，眼中含笑。
季柟栀带回来的是亭瞳树的果子。
在她回来不久后，幽都山的狂风散去，一切回归了正常，许多花草肆意生长，白茫茫的雪地变得生机勃勃。
那日将她唤醒的亭瞳无眠，如今也有了别样的生长方式。
亭瞳树结了果实，她按照记忆找到了那处洞穴，虽触景生情，但她也找到了她所认为的希望。
她想起了那日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眼中的紧张与不舍是她此时哪怕只是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都能重映在眼前的。
不过她这次前往，可不是为了什么重拾旧爱，亦或是故地重游，而是来此寻找他的救命稻草，看能不能寻得一丝线索，却不料撞见了亭瞳树结果。
她索性摘了几颗，带了回去。
“这是？”
修玉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曾经只有书中记载了亭瞳果，还沉浸在喜悦与好奇之中。
季柟栀满眼的期待，从她嘴角的笑意便不难看出她的得意，她道：“是亭瞳果，亭瞳树既然能将我救过来，那么我相信一定也有办法治好他。”
很显然，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魔神支离。
“你受伤了！”修玉听着她说话，无意望了她一眼，却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擦痕。
季柟栀连忙将手收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取得亭瞳果又哪里有想象中的简单，那些看似曾经救过她一命的藤蔓，其实都是满身的恶刺，靠近半分都会受伤。
那棵亭瞳树许是太过年长，就连那些枝蔓也都粗壮，似是具有灵性一般，极为难缠。
她的修为不算高，道行浅，但幸亏她是这幽都山的人，藤蔓伤了她，但同时也被她的血灼伤了自己，这才让她有了机会靠近，取得了亭瞳果。
修玉懒得跟他争辩，只是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给她抹上。
随后用一种看不太明白的目光看着她，心想，现在的她，心思倒是复杂了很多，让人难以捉摸。
“柟栀…”他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但作为医者，他不得违背良心。
她听到，抬眼，满心期待地望向他。
他不忍心，但还是继续说道：“亭瞳果固然是名贵的药材，更是上好的良药。但这些对小魔神来说都无用，他那是内伤，那可是寒悬阵，亭瞳果顶多也只是能帮着缓解，无法根除的。”
这无非是大材小用。
“没事，这不倒也还有些用？”她装作乐观。
旁人其实一眼便能看穿她的伪装，修玉也只是感叹她的坚持。
小魔神虽然不是绝症，但这般难寻的药材，也胜似不治之症了。
这些日子，季柟栀和他一起，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一同在此处翻查医书记载，就算这些都是地宫之中，寒水族人亲自留下来的古籍，也未曾有写到如何培养寒玉冰莲，可若是等天然生长，他们不知要等到何时。
“可是寒玉冰莲……有此物，我们却无能为力。”季柟栀失落地垂下眼眸，自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