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言反应过来，随即道：“祝殿主？”
眼前这道神魂，赫然是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原著祝无言。
神魂祝无言道：“你不是碎了一道神魂？本殿替你补上了。”
嗯，嗯……嗯？
还能这样？
自从穿书过来后，祝无言一度好奇原书的祝无言该去往何处。
两个不同的魂灵曾在蓝海下有过短暂交集，然而系统不说，他终究无法确定。
现在，他碎灭的那片神魂居然能被补上。
如此，祝无言确定了，他和原书的祝无言必然在同一个躯体内。
神魂祝无言道：“放心好了，本殿不会多做手脚。若不是天道将本殿放出来，本殿也不想坐在此处，无聊度日。”
说罢，他恹恹一挑眉：“虽说看见那魔种，本殿着实想给他一剑。”
祝无言：“……”
殿主，冷静，冷静啊。
神魂祝无言道：“他剖本殿的金丹，本殿只是给他一剑而已，岂非很是冷静？”
闻言，祝无言倒是一愣：“你知道？”
“知道。”神魂祝无言道，“天命既定，你我都是将死之人，能跟天道做个交易，倒也值得。本殿也只为一个真相罢了。”
祝无言沉默须臾，问：“祝遥？”
神魂祝无言道：“不错。”
说罢，他阖了双眸：“为天道办事，你应该也知道失败的下场。”
“本殿就问你一句，你现在这样，届时，还会舍得离开那魔种吗？”
祝无言一愣。
被这么一问，祝无言才发觉自己此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今被人直截了当挑明，他反而下意识地回避，不太愿意去深想。
他是外来客，人是书中人。本来就有一道无形的隔阂。
至于原著祝无言，听他语气，他应当是与系统做了某种交易。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所谓“天道”其实是系统，而他所谓的“天命”，是早已书写好的剧情。
书中人和他本就有一道巨大的鸿沟。
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谢临风，见不到少年方才那疏朗的笑，他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顿了顿，祝无言缓缓道：“舍不舍得，也不是我说了算。”
他死了就会回城，彻底离开。他若不死，任务失败，也会彻底离开。
神魂祝无言哼笑一声：“也罢，届时，本殿自会为你送上东风。”
沉默半晌，祝无言没有再说话，神魂亦沉默下去。
内府的六道神魂重归完整，他身上的伤势自然也好全了大半。
次日，薛令寄来了一封信，并一封请帖。
请帖，自然是仪月大比的请帖。
而那封信拆开来，第一页就是薛令的字迹：无言，与祝遥相关之事，我已尽数附在信内，须知往事不可追，切莫伤怀。
他之前追查祝遥的事，一来是以为这有隐藏任务，二来是为原主圆满缺憾。这种私密的事情，祝无言倒也无意窥探，于是他便请原主自己看这封信了。
神魂祝无言很快看完，又缩了回去，轻飘飘扔出两个字：“假的。”
祝无言：“怎会如此？”
神魂祝无言：“薛令的话你也信？”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限制，他和原主并不能过多交流，三言两语就已经到了极限了。纵然他满腹疑问，也只好先按下。
再次日，仪月大比便开始了。
这两日，他和谢临风相处得无比和谐，师慈徒孝，祝无言甚是欣慰：不错不错，养徒弟这么久，总算是看到了点成效。于是便敲了敲系统：【系统，看看积分，进度怎么样了？】
系统憋了好一阵：【……正在为贵方统计数据。账号等级：2级。】
【事业线进度：15%】
不错啊，居然都15%了。
仪月大比的比赛场地重选了一片，大比当日，几乎半个修真界的人都来踏月宫捧场了，可见此次比试也算是修真界的一桩盛事。
入场时，他们惊云山派来了四排人，三殿各一排，还有一排是长老们带队的内门弟子。按照三殿的排序，祝无言理应带着谢临风站在薛令旁边，但一想到薛令对谢临风颇有微词，他便脚步一转，转去了叶舟旁边站着。
当然，还有一重原因是因为，薛令身后跟着秦枫。
必须杜绝一切他们两人接触的机会！
云间殿就谢临风这一个弟子，祝无言也就不那么讲究，直接和谢临风并排站着了，顺带给他指指其他门派，讲解一二。
“那边是落邪山派，年轻一辈中有几个出彩的弟子，你若是遇上了，可以考虑和他们结盟。那边是风清门，他们擅阵法，大比中的焕景阵变化无穷，和他们结盟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祝无言认真地给他分析，末了，不忘叮嘱一句：“最终还是要靠自身实力，不要太信任他人。”
转头一看，谢临风这厮居然一直在盯着他看，和祝无言目光相对三秒过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
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
祝无言：“明白就好。临风，哪边是风清门的弟子？”
谢临风毫不犹豫地往踏月宫的阵列指去：“那边。”
祝无言：“……”
他无奈地点了点谢临风额头：“你啊你，罢了。这一句给为师听好了，千万不要动用堕魔罪印的力量，知道吗？”
谢临风仍是看着他，点头：“师尊说的，我都记住了。”
旁边，叶舟也和身后的弟子们交代完了事宜。
他看起来倒是无所谓，仪月大比嘛，惊云山派也是头一次来，随便捧个场就好，成绩如何并不重要。
真正看各门派新秀弟子的实力，还得是百门盟会。
叶舟交代完了，很自然而然地就顺拐到祝无言这边来。他拍了拍祝无言肩膀：“两天不见，师兄伤养得可好些了？”
说罢，又看向谢临风，眼神颇有深意：“这就是谢师侄吧？”
谢临风不敢怠慢，行了个礼：“叶师叔。”
叶舟笑道：“不错，不错，师兄如——此看重的弟子，果然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没有让我失望。”
这语气，夸张得让谢临风动作一僵。祝无言也忍不住转头看向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