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匪患已平,地方安定。本官代表阳曲百姓,向在座的诸位表示诚挚的感谢。虽无厚礼相谢,本官便以这一杯薄酒,表达心中感激之情。”赵源溪说完,起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大人一片心意,胜过万千厚礼。”众人同声回道,同样一饮而尽。
“阳曲乃是北疆一座小城,距京城千里之遥,离鲜卑近在咫尺。一朝金榜题名,想来不愿到此为官。然本官至此,一晃十年矣。烽烟不息,百姓困顿,身为父母官,心中自是无限感慨。个中心酸,一言不足道哉。”赵源溪叹道。
“大人虽处北疆,对天子之忠,不输朝堂衮衮诸公。对百姓之爱,胜过天下多少王侯。以大人之才,久居此地,确实会有心灰意冷之感。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有时来运转之时,大人不必多生惆怅。”申寒说道。
“张公子所言有理。既来之则安之,本官既已在此安居十年,内心也是颇为习惯。有些苦闷,不过人之常情罢了,又岂会因此消沉而影响政务呢?诸位放心好了。”赵源溪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孔雁冰回道。
“孔小姐与张公子到阳曲已有一段时间,不知是否住得惯?”赵源溪问道。
“一切都好。阳曲民风淳朴,风景宜人,是个不错的居所。”孔雁冰回道。
“如此便好。不知孔小姐与张公子打算暂歇还是长留阳曲?”赵源溪问道。
“目下打算长留。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偶尔会去太原转转。”孔雁冰回道。
“那倒无妨。两位在此一日,便是本县的贵客。今后有何吩咐,尽管派人知会本官。只要不是太花银子的事,本官应该都可以办到。”赵源溪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雁冰自是知晓大人为官清廉,花银子的事必不劳烦大人,还望大人勿要忧心。”孔雁冰回道。众人闻之,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们别看孙校尉一脸严肃,他这人也是古道热肠。今后若是有用得着地方,也可以去劳烦他,想来孙校尉也愿意拔刀相助。”赵源溪笑着看向孙虎臣说道。
“如大人所说。孔小姐与张公子但有吩咐,孙某绝不推辞。”孙虎臣说道。
其实此次剿匪行动之前,孔雁冰和申寒便提前拜会了孙虎臣,毕竟需要依靠孙虎臣出兵配合。孙虎臣久驻阳曲,由于阳曲地处偏僻,又不是什么边关重镇,因此朝廷兵部的军饷也是时断时续。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军饷就会及时发放。一旦没了烽烟,边境上一片太平,军饷发放也就不太及时了。
孔雁冰及申寒二人与他约见的时候,孙虎臣正在军营附近的田里挥汗如雨。他的境遇与赵源溪相差无几,因为缺饷,就只能带着士兵们种田来维持生计。而当他得知孔雁冰和申寒带着大批粮饷进军营的时候,直接一路小跑回了军营,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更别说穿戴整齐一身戎装了。而当他见到几大车粮饷的时候,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五个字: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