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剑本想回答,听出丹心长老话里的焦急,立即改口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丹心长老急切而飞快地说道:“刚才掌门不顾我的劝阻,传讯了一份消息给邸报。上面说,明师叔勾结妖魔,试图在玄裂国作乱。并迷惑了你,让你做他们的帮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天剑没想到掌门居然下手这么快,不禁怒气愈盛:“为何他要这么做?”
“掌门说,是为了避免明师叔现打着天启宗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所以提前将消息发布到邸报,好让天下人有个提防。”
邸报的传阅面积十分广,几乎覆盖了所有国家和宗派。是星元大陆的居民们了解外界事物的主要方式。像半年多前,明凤舞在偏僻的圣安国引发天地异像,崭露头角,就是借着邸报的报导,才一举成名天下知。
而且,因为邸报对的消息来源十分谨慎,从不发没有根据的猜测,可信度为百分之百。所以在大众眼里,他们刊登过的消息就等同于绝对事实。
掌门特地挑选了邸报,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明凤舞是个道心不坚,和妖魔狼狈为奸的正道叛徒。
天剑不知掌门的阴谋,还以为掌门急于公布消息的理由果真像他所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虽然生气,也没有怀疑掌门,只是埋怨他动作太快,居然不等自己阐述真相,便凭着猜测胡乱公布。
但是,所谓是他们刺杀皇帝云云,纯属子虚乌有,而且周衍最终也未动手,是二皇子下的杀手,但这不可否认,他们的确参与了一部分事件。
不太擅长言辞的天剑,正在想该怎么同丹心解释。却听他先问道:“那天我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你被附身皇甫璃的邪魔击中心脏。自从你失踪后,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听你声音气息绵长,似乎伤势都已经痊愈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治好了你?你又为何一直不理会我的传讯?”
“我之前曾了重伤?”天剑吃了一惊。他记忆缺失,不记得受伤前的细节。
不过,既然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明凤舞,想来应该是她帮了自己吧。天剑说道:“应该是明师叔救了我。至于传讯——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忘了随身法器的功效用法,所以没有查看。”
这一下,轮到丹心吃惊了:“什么,你居然失去了记忆?而且明师叔还为你疗伤?这怎么可能!她虽然有炼丹天赋,却还远远没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啊!”
“只是一部分而已。”天剑觉得,自己并未完全失忆,还记得许多人和事,功法心得也没忘,不算什么大事。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丹心追回掌门的传讯,免得不实的消息传遍整个星元大陆。
打定主意,他立即说道:“丹心,你听我说:明师叔虽然有心插手玄裂国的国事,但皇帝与皇子之事,确实与她毫无干系。恰恰相反,她还献上灵丹,为皇帝治病。这些都有御医亲自记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他带回天启宗当人证,和掌门当面对质。”
说完之后,他静待丹心接话。
若照往常,只要他坚持某种看法,丹心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为他出谋划策,完善不周到的地方。
但是这一次,丹心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天剑,不知道你失忆之前,我也认为是掌门误会了明师叔。但现在……”
天剑立即警觉地问道:“怎么,你也同意那荒诞可笑的念头?”
“不是同意,是我发现你说的话里有不寻常之处。”丹心问道:“你失去记忆,大概不记得当时受的伤有多重,但我却记得。邪魔的那把晶刃,完全刺穿了你的心脏,而且还洞穿了后背又射出来!要害受此重伤,又前后飙血,即使是药王阁阁主在场,至少也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让你康复。但你现在却是完好如初,单凭明师叔她一个人,能做到吗?”
他们都不知道明凤舞拥有药圣丹炉遗留下来的神秘药液,药效之强,足以治好天下所有外伤。
所以,听罢他的分析,之前不记得自己受伤情形的天剑心中也生出淡淡的疑惑。但因为对明凤舞的信任,并没有表露疑惑,只反问道:“难道她救我还救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想一想:明师叔和剑祖学习的是剑术,而非医术。虽然她有炼丹天赋,但你身上的伤,起码要六品灵药才能做到瞬间康复。你认为,她现在能炼制出六品灵药吗?”
说到这里,丹心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些涩意。他同样尊重明凤舞这位师叔,但身为七位长老里威望最高、责任最重之人,他不能单凭一己喜好,对种种疑点视而不见。
沉默片刻,他继续说道:“六品灵药何等珍贵,即使在本门,也不过收藏了两颗而已。若想动用,需要掌门与七位长老一起商议,表决同意。而且,我们都知道,明师叔出身于圣安小国,那里三品丹药就能被当成传家之宝,绝不可能出现六品灵药。之后明师叔加入天启宗,虽然几经波折,曾经去过九杀林海和云海帝国,但六品灵药在天启宗都难得一见,在那两个地方,更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天剑也顺着他的思路,想到了个中疑点,面色越来越严峻。
丹心说道:“排除了机缘巧合,偶然得到六品灵药的可能性,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明师叔的确和妖魔有来往。而且还借助妖魔之手,救好了你。而你刚才说,她的确和玄裂国皇帝之死有一定干系,那么疑问又来了:玄裂国远在数万里之外,他们之前从无瓜葛,她为何执意要插手此事?是不是,有什么人建议她这么做?而那个人,除了是她早已认识的妖魔,又还能是谁?”
天剑久久没有回答。他心乱如麻。
就在刚才,随着丹心接二连三的疑点,他也想到了一件被忽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