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一句话:遇到危险时,记得要第一时间最坚硬的地方去攻击敌人最脆弱的地方。
这还是大学时,偶然一次,习萧然跟她说过的。
手肘!
温让拼尽浑身的力气。
抬肘……
却因为极度的缺氧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反应迟钝,而抬手的瞬间也显得缓慢无比。
胳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根就完全使不上力。
地上的电话安静在躺在角落里,并没有因为主人强烈的求生意识而有丝毫的奇迹发生。
耳边,还充斥着安友儿疯狂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是你。”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梦中,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温让。
不能再这样下去。
否则,她必死无疑。
温让在模糊充血的视线中,看到自己缓缓抬起的手肘,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脱力而摔落下来。
她咬着牙。
缓缓的抬起,然后落下。
快速的落下。
快速!
“砰。”
感觉到一阵激烈却实际上绵软的撞击,手肘终于碰到了柔软的位置,身上的束缚骤然一轻。
她抓住机会翻身而起,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身子紧紧的靠在墙壁上,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脑袋因为长时间的充血而格外的昏眩。
安友儿被猛地撞击到小腹,一阵热流涌过,又咬牙扑过来。
温让本来就手疾眼快,就在这一瞬间,侧腰,抬腿,脚背直直的撞上了安友儿的后脑勺。
安友儿吃痛,往后退了一步。
温让趁机,将她往墙上一抵,脑子被愤怒满满的填充着。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屋里回荡。
安友儿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温让用手把她的头摆正,冷冷一笑。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生出你这么个混账的女儿。”
安友儿动弹不得,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温让,仿佛下一刻就要吃掉她一般。
“呸,你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啪”的又一声脆响。
“我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想知道凭什么吗?就凭你三番二次陷我于不仁不义。”
安友儿的右脸被打了二巴掌,而慢慢的红肿起来。
“你……”
没等安友儿开口,温让用尽全身的力气,又是一个猛烈的耳光。
“啪!”
“呵,右边肿了,这样不对称,你不是爱美吗,不用谢。”
温让啪啪啪的又是三个连续响亮的巴掌,打得安友儿头晕目眩,连话都不敢再说。
她总觉得温让是那种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软柿子。
却没有想到,狠起来,这么可怖。
安友儿耳朵差点被打的失聪,此刻听到温让的声音也是嗡嗡嗡,像是隔了层纱布般的传过来。
“这一巴掌,是还你费尽心机的拆散我和司宴尘的,你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
接着,霹雳巴拉的几个巴掌,打的安友儿几乎已经面目全非。
温让的手抽的麻木红肿而浑然不觉:“还有这些,是我替傅子靖讨的。”
“你,你这个贱人。”安友儿咬牙切齿,眼睛一冷,看准了温让脖子上的绳子,猛然往她怀里一扑,再次紧紧的抓住了那根红绳。
“你打我,我要杀了你。”
温让被她猛然一扯,整个人踉跄跌倒在地。
安友儿趁机坐到她身上,笑的几分猖狂:“你打啊,你继续打啊,你再不打,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温让刚才那几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此刻被她扼住脖子,意识也慢慢的开始模糊,只剩***体在本能的反抗着安友儿的攻击。
她也没有想到,安友儿小小的身体里面,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这一刻,时光那么漫长。
但是对于安友儿来说,却是短短的几秒钟。
她紧紧的勒住温让的脖子,似乎是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一根红绳上。
感觉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温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狼狈,她勾了勾唇。
但是还好,她总算是傅子靖出了一口恶气,履行了对她的承诺。
她现在还后悔的就是,那一天晚上,她没有在家。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落在地上被她们打斗撞落的台灯上,手指一点点慢慢的挪过去。
不行,她还不能死。
一米。
五十公分。
三十公分。
思维越来越缓慢,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那种临近死亡的恐惧感,也慢慢的笼罩着她。
二十公分。
十公分。
抓到了。
温让这一刻,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气,奋起的抬起手,将手上的东西,往身上的安友儿身上砸过去。
安友儿恍惚间感觉下腹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她看到嫣红的鲜血在二个人身上蜿蜒而出。
思绪在这一刻,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死了吗?
怎么会有血?
她松开绳子,滚到一边,摸着地上的血迹,放在嘴里舔了舔。
死了?
是血。
哈哈哈,终于死了。
她终于死了!
很快,她发现自己身下的血越来越多。
不对,这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她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有血?
温让脖子一松,瞬间又恢复了呼吸,她身子往旁边一挪,尽量的远离已经疯狂了的安友儿,当目光扫过她身下越来越多的鲜血时,眸子一暗。
“怎么,会有血。”安友儿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惊慌道:“我,我怎么会流血,是你,是你要杀了我,是你。”
温让猛烈的咳嗽过后,脑子逐渐的恢复清晰,刚刚她手上的力道并不大,撞到了安友儿的小腹,然后她就开始流血。
难道..
安友儿她.
心里一沉,连忙叫道:“电话,电话在哪,快打120。”
温让的嗓子如火烧一般难受,她的声带因为刚才的剧烈打斗而受伤,此刻的声音沙哑,喊出来的声音根本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勉强的撑起身子,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安友儿看着她跑了,以为她要逃出去,立刻起身,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受伤了,用力的往上一冲,抱住温让的腰,地上清晰可见狼狈的血迹斑斑,仿佛是一出人间炼狱。
“你要杀我,不能走,不能走,一起死,我们一起死。”
“放,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好不容易脱困的温让,再一次的陷入了困境中,她已经恢复过来,此刻摆脱安友儿其实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可是她只是将安友儿的手撑着,尽量让自己能够呼吸就行。
“救命..”
安友儿以为自己也快死了,她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道加重:“没有人会来救你,你和我一起死了吧,哈哈哈哈,有你陪葬,我死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