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蓉还不知道嫡姐对她的行为有了怀疑。
还在等待着苍松寺的那场大火。
……
距离虞蓉从寺外回来不过三日,苍松寺的逸闻忽然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苍松寺潜入了一股强人,想要谋财夺命,结果寺里的武僧们个个身手了得,不仅打退了强人,还抓了两个活口。
现在苍松寺的住持来了大理寺报官了。
全京城的上至勋贵,下至百姓,都对这件事很关注。
至于夹杂在这其中的,康二小姐暴毙的消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居然有强弩!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说起其中经过,虞蓉恐怕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康家行事不可谓不快,收到消息的第二日就派人出去灭口。
那场所谓的强盗戏就是康家派的人。
虞蓉的奶兄也领了手下一波闲汉泼皮,在半山腰等候扫尾。
结果扫尾没等到,反而看到三三两两浑身染血的刺客往山下逃窜。
虞蓉的奶兄正发愣呢,一支支弩箭直接射来钉死了他身边的人。
弩箭!
奶兄也是权贵家生子,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弩箭这东西,历来是被官府管制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寺庙里!
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领着活下来的几个兄弟往树上一爬。
没多久就看到几十个武僧打扮的汉子手持弩箭,轮流射箭。
奶兄的汗都流下来了,趴在树荫上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僧人行走之间令行禁止的样子,根本就是按照练兵法子练起来的!
奶兄带着人趴到半夜,月上三更,才哆哆嗦嗦手脚麻痹的从树上滚下来,一回来就立即给虞蓉报信。
虞蓉面色似水的合上信纸,凑在火盆上缓缓点燃,喃喃道,“事情麻烦了。
……
周炀好几日没时间来找崔天心,因为周钦把苍松寺案一事交给他主查。
“三殿下,请看。”
大理寺丞拿着口供如同拿着烫手山芋一般。
周炀接过来一看,也是刹那间目瞪口呆。
“简直荒谬!”
实在是供纸上写的内容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居然说是康家派人杀人灭口的!
杀什么人?灭什么口?
周炀想到了很多……
他也立即感觉这份口供烫手了……
周炀沉吟不语的时候,大理寺丞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炀。
最后,周炀无奈把这份供纸往怀里一揣,事涉康家,牵连到太子,能不能继续查,查到什么程度,他也做不了这个主了
“谢谢三殿下!三殿下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看到周炀收下这份口供,大理寺丞开心的简直要笑出来!
逃过一劫啊!
不管这件事有什么阴私,只要周炀接下了,就跟他没关系了,他们天家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滚吧。”
周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年龄足够做他爷爷的大理寺丞,老人家就是心眼多,要不是这事确实棘手,一个不慎皇室名声要受损,他才不往这个坑里跳。
想到太子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周炀不敢耽误,起身就进宫了。
周炀一到太和殿,就被笑眯眯的梁太监拦了下来。
“三殿下,陛下正在接待康国公呢,还请三殿下稍等。”
……
太和殿。
康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家门不幸,就差恨不得拉着周钦的龙袍哭了。
周钦心里暗自摇头,还是嫩了点,哭的太假了。
面上却宽慰道,“康爱卿,此事虽非你家之过,但有这样的女儿,我们两家搭亲之事就此作罢吧,这对外怎么说,想必爱卿明白。”
康国公连连点头,“我家孩子不小心跌破了头,容颜有损,怎么能配太子呢,都是臣的过错,耽误了太子议亲,还请陛下恕罪。”
康国公的识趣让周钦很满意,只要事情掩下去,他也不打算追究什么,反正失去太子妃之位是康家的损失,天下好女儿多的是,他再给自己的嫡子好好挑一个就是了。
只是要挑一个能够平衡长子母家和妻族崔家的势力的,还需要好好斟酌。
等到周钦进来时,把供纸递上时,发现自己父皇一脸镇定,毫无异色。
“父皇,康家之事你已经知晓了吗?”
周钦没有回答,把供纸随手放在一旁,反考教起儿子来,“炀儿,你怎么看?”
周炀略一思索,“此事如此荒谬反而像是真的,而康家如此行事,想必是会牵扯到太子之事……”
周炀满意颔首,这个长子不光长得像他,脑子也很灵光,只是性格上太重情义了一点。
但这点也是让周钦比较放心的一点。
“有件事你也该想到,康国公也是从高祖起兵就兴起的开国勋贵,如今家里也养着百人以下的私兵,可是去灭些和尚,居然失败了,呵呵。”
“父皇是说,那寺里并不是真正的和尚?”
“嗯,你接下来把苍松寺好好查一查,这个寺庙不简单。”
吩咐完,周钦走下前来拍了拍周炀的肩,才发现父子两人已经一般高。
周钦感叹,“一晃眼你都长得这般高大了,朕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阿狸那时候眼睛都不肯错的盯着你,生怕你跟你哥哥一样……”
想到早逝的儿子,周钦唇间微微一叹,“还好你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再过一年都要大婚了,崔家的小姑娘跟你从小玩到大,你以前那么混账的人,为了出宫去看人家小姑娘,竟也肯学好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周钦忍不住一笑,又想起秋狩时跟儿子并肩行来的女扮男装少年郎,深觉自己这个鸳鸯谱点的好。
“以后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这件差事你先练练手,等你成亲后,朕再让你去刑部历练历练,做出点本事来朕再给你上王号!”
父子间气氛正好,周炀笑嘻嘻的开口问道,“父皇,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下,什么王号啊?儿臣其实喜欢楚地,不然荆州也不错,天心喜欢那里。”
“门在那边,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侍卫拖你走?”
周钦一挑眉,周炀麻溜的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