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姑娘内力高深,我输了。”尘风看着顶在自己眼前的长剑道。
冷无霜收回长剑,道:“尘少侠只是输在兵刃上,若你把木剑换成一把利剑我未必胜得了你,这把木剑太脆,你大多时候不敢与我的长剑正面交锋。”
“换什么剑都没有用,我根本抵不住冷姑娘的内力。”尘风摇摇头,张开被震裂出血的右手。
“啊~尘公子你受伤了?”冷无霜表情惊慌,她这才知道尘风的手受了伤。
“小伤而已。”尘风拾起木剑,走下擂台。
台阶上的蓝玉竹见尘风拾起木剑,刚才尘风破了太极奥义让他太极宗颜面无存,这下终于逮到机会,道:“三清观能赢太极宗也是有道理的,我太极宗弟子见到美妙女子最多也就弃剑求和,三清观的弟子就高明得多了,直接弃剑认输。”
但却无人回应蓝玉竹,蓝玉竹只能干咳几声,掩护尴尬之色。
邱南修和小海见尘风下到擂台,忙走上前,邱南修道:“风儿,你没受伤吧?”
“无霜姑娘的内力高深,虎口被震裂了些。”尘风把受伤的手伸出来。
邱南修看了看,从怀中掏出伤灵散给尘风倒了些上去,道:“伤的倒不重,两三天便能好。”
尘风道:“对不起师傅,弟子未能战胜紫仙宫,让三清观蒙羞了。”
邱南修道:“你没有内力,能连败数人,以是给三清观争光了,冷姑娘能用内力把你虎口震裂,说明她修习素女心法已到上乘之境,你败给她也在情理当中。”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劲衣,手提宝剑的少年飞上擂台,穿的正是万剑门的服饰,只见这少年二十左右模样,身形六尺多高,黑发束顶,面如冠玉,剑眉斜飞,鼻正唇薄,身上散发着一股常人难寻的气息,少年拱手对冷无霜道:“在下万剑门弟子司徒空明,上台领教冷姑娘的高招。”
“司徒公子请。”冷无霜随意说道。
冷无霜见到尘风的手受伤后,心想尘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己却还要伤他,虽说他一开始就不断的打断自己的剑招,但明显是他能轻易破我剑招,却不曾伤我,而我却一再苦苦相逼,最后还伤了他,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想到这心中不免有一丝惭愧和后悔。
“啊,司徒公子那柄是寒光剑?”这时台下有人惊呼道。
尘风抬头向擂台上看去,见司徒空明正慢慢从剑鞘拔出一柄宝剑,剑身霜白一片,有丝丝寒气正从剑身流动,心想,原来这柄就是寒光剑。
小海这时道:“原来寒光剑是让司徒公子从剑池拔走的,他如此年轻就能拔出剑池里的剑,内力不知比我等泛泛之辈强了多少。”
尘风看了看冷无霜,暗暗为她担心起来,心想,司徒公子内力高强,又有宝剑在手,无霜姑娘怕是难以敌过司徒公子了。
司徒空明用寒光剑一指冷无霜,道:“无霜姑娘,请接招。”
司徒空明一招云中探剑使出,寒光剑左右连挥数剑,冷无霜面前顿时出现一堆白色剑影,剑影如层云交错,堆成一团。
冷无霜本身就不是司徒空明的对手,此时又心系尘风之伤,根本无心比试,手中长剑对着剑影连挥几剑,却是剑剑落空。
剑影中忽出一剑,直指冷无霜喉咙,剑在她喉咙寸许前停住,司徒空明把寒光剑从冷无霜喉咙前收回,道:“冷姑娘似乎有所心事,并无心思与我比试。”
冷无霜道:“司徒公子剑法精妙,内力高强,我自知不是对手,无霜认输了。”
冷无霜从擂台上飞下擂台,回到凌月宫主的身后,双眼忍不住的在擂台下寻找着尘风的身影,这时她看见尘风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相撞,随即两人如触电般同时扭过头去,冷无霜暗自笑了笑,本来心事重重的表情已变成眉眼带笑,如释重负。
司徒空明站在擂台上,久久不见有人上台与他比试,估计是畏惧他手中的寒光剑,正想双手抱拳说几句:在无人上台,只好下台去了之类的客套话,却见一个身穿灰色净衣,手持五尺铁棍,削发光头的年轻僧人飞了上来,对他道:“小僧乃梵音寺弟子,法号渡空,上台与司徒公子切磋一番。”
司徒空明见渡空年纪与自己相仿,身形稳健,气息平稳,显然内力不俗,虽是削发僧人,但面相轮廓分明,眉清目秀,倒有几分英俊之色,而且眼神不像其它僧人那般慈善,多是锐利之芒,道:“听闻梵音寺镇魔棍法威猛无敌,今日正好与渡空师父讨教一番,请。”
“司徒公子,看棍。”渡空将立着的铁棍反手提起,反手一抡,砸向司徒空明头顶。
司徒空明用剑一挡,一股威猛劲力从手上传遍他从身,用力一格开铁棍,道:“好,渡空师父好内力。”
司徒空明对着渡空一招群鸿戏海使出,寒光剑顿时散出十几道剑影,向渡空刺去。
“龙腾云霄。”只见渡空单手持棍,向剑影一捅,棍一甩亦是十几道棍影生出,兵刃相交,叮叮当当作响。
司徒空明见一招被化解,又出一招剑若游龙使出,这一剑快速无比,剑影忽左忽右,渡空以一招双龙闹海接应,双手快速左右抡动铁棍,棍影左右翻飞,无论剑在左还是在右都无机可乘。
‘叮叮’两声,司徒空明的剑左右各击了铁棍相击了一下,他收回寒光剑,连续使出三招,剑横落日、凌宵戏月、剑破虚空。
渡空便以三招棍定江山、蛟龙出水、贯穿大地,与司徒空明之相斗。
最后一招司徒空明寒光剑向前直刺,而渡空铁棍向前直捅,剑尖与棍端相碰,双人用兵刃互拼了一下内力,只见谁都推不动谁。
司徒定明一收寒光剑,快速向前踏步,寒光剑立起贴着棍身急速向前削去,兵刃摩擦出一片火花。
眼看寒光剑就要削到渡空的手,渡空手一张松开铁棍,向前快速移动,两人在铁棍两边对立而冲,瞬间位置交换,只是背对着背而已。
渡空伸出手抓住还悬在空中的铁棍,收回手中将铁棍立起,转身刚好看见司徒空明也正转身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司徒空明的剑在向渡空劈来,渡空也不示弱,铁棍对着寒光剑挥了过去,两人之后又相斗了几十招,却是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忽然渡空的铁棍浮现一层金光,人棍相随,对着司徒空明连出十几棍,棍法比之前更为凶猛敏捷,势如行云流水,只见擂台上金光闪闪,棍影翻飞不止。
司徒空明退步用剑连连格挡,脸上表情僵硬,看来被铁棍打得有些吃力,突然他手中的寒光剑唰的一下射出二尺多长的剑气。
台下观众顿时哗然一片,观众的内力修为大都不怎么高,能射出剑气不错了,这二尺多长的剑气,已差不多是宗师级别了。
邱南修看着司徒空明呢喃道:“此子虽年纪轻轻,内力却在我之上。”
尘风心想,师傅年过花甲才修到剑气迸射二尺左右,而司徒公子年方二十已修到二尺多长,真是悟性超群,前途不可限量。
司徒空明运起内力后,和渡空拼斗便轻松了不少,两人又相斗十几招,金白两光在擂台上来回舞动,观众大呼精彩,司徒空明忽然腾空而起,剑划长空残影连连,大叫一声:“凌宵一剑。”
只见司徒空明从空中快速斜飞而下,手中寒光剑直指渡空,剑尖寒气急急倒退而流,如慧星陨落长空。
渡空知道司徒空明这一剑非同小可,双手把铁棍横于头顶,人棍均是金光大盛,犹如金刚护体。
剑尖与棍身相交,金光连连泛起,忽的一暗,这时白光在渡空面前一闪,司徒空明飞身闪过渡空落回擂台,两人背对而站。
‘哐啷’,擂台上忽然发出一声响,半截铁棍与一个手臂掉落台面,渡空面色凝重,看着右手上的半截铁棍,缓缓闭上双眼。
“啊……渡空小师父的手被削断了。”看见渡空左臂被削掉,观众台下众人都惊叫了起来。
吴怀仁从台阶上腾空而起,凌空几步飞到擂台,一掌打飞司徒空明,然后来到渡空身边,对着他左臂上的断口处,连点几下穴位,防止鲜血急速流出。
尘风这才注意到吴怀仁是个身材不高的胖子,圆脸细眼,配上那他的身材倒有几分像蛤蟆模样。
这时洛七娘也跟着飞到擂台,只见她年方五十模样,身形高挑,眉宇间带着柔慈,她拿出一瓶名为‘创伤灵’的药粉撒在渡空伤口上,在撕下一块袍襟把伤口包扎好,吴怀仁见渡空暂时无性命危险,才对被打飞坐在擂台上的司徒空明怒道:“空明,比试归比试,你怎可断渡空小师父的手臂?”
“师傅,我……我……”司徒空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以为渡空能挡住这一剑,加上年轻气盛,输赢在这一剑之间,用尽了全身内力,却不曾想过寒光剑能削断铁棍,剑势已去,他无法收回寒光剑,只能稍斜剑身,削向渡空的手臂,不然渡空已被削成两半了。
楚傲天气道:“慧慈方丈放心,是我平时管教门下弟子无方,才会让空明为赢得比试竟不惜削去渡空小师父的手臂,我定会重罚于他。”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慧慈方丈双手合十,续道:“渡空,虽入得我佛门,但善根未净,贪心未了,终有此劫,此番因果,并不能怪谁。”
楚傲天道:“慧慈方丈心怀慈悲,你虽不怪罪空明,但渡空小师父的手臂确是他削断的,门规在此,我定不能饶他。”
苏倾茹也道:“是啊,不惩罚一下空明,我们万剑门实属对不住渡空小师父。”
“既然楚门主执意如此,老讷无法相劝,阿弥陀佛。”慧慈方丈言毕,不想在多说。
洛七娘与吴怀仁这时扶着渡空飞下台去,让两个万剑门弟子把渡空扶去紫阳大厅内休息,使得擂台上只剩司徒空明静静坐在上面,也无人在上台比试,谁也没想到这场比武会以这样的悲剧收场,真是世事难料,不胜唏嘘。
这时一个万剑门弟子跑到楚傲天身旁,伸手掩嘴,低声几句,楚傲天点点头,站起来对左右拱手道:“在座各位,请随楚某前往紫阳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