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南修看着宋子澄推圈而进,而尘风则连连退步,眉头一皱,道:“糟了,风儿怕是要受伤。”
小海道:“这招真有这么厉害,能伤五师弟?我怎么只觉那宋子澄在不断的画圈圈,跟孩童玩耍差不多。”
邱南修道:“胡说,此招乃太极宗始祖陆潜虚花费多年心思所创,攻守兼备,近乎完美,你五师弟虽已悟得剑道,面对此招还要连连退步,可见此招强悍到何程度,而那太极宗弟子剑气发出,已怒上心头,你五师弟危矣。”
蓝玉竹见尘风已退到擂台边,仍对太极奥义无可奈何,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微笑不语。
“此招太极奥义堪称太极剑法的无上剑法,精妙绝伦。”楚傲天转头问慧慈方丈道:“梵音寺武学众多,不知慧慈方丈可否有破此招之法?”
慧慈方丈单手作揖,道:“阿弥陀佛,老衲平日只吃斋念佛,对剑法不曾研究,如遇此招,只有束手就擒。”
楚傲天哈哈一笑,道:“听闻慧慈方丈早将内功心法《无量心经》融会贯通,内力已深不可测,此招太极奥义虽精,但在慧慈方丈面前如同虚设,何来束手就擒一说。”
慧慈方丈道:“说到内力,老讷在楚门主面前自当认输。”
楚傲天叹声道:“慧慈方丈乃是少有的得道高僧,自当不会与我等凡夫俗子,粗野之人争强斗胜,是楚某话多了。”
“阿弥陀佛。”慧慈方丈口念佛号,不再言语。
尘风回头看了看,见自己已退到擂台边上,已无可退路,而面前的宋子澄又步步紧逼,将剑圈推送过来,他本想就地一滚攻其双脚,但宋子澄若将剑圈划至下方,自己一把木剑伤他脚不重,但自己上身必定被宋子澄的利剑所伤,到时得不偿失。
尘风忽然看着剑圈发起呆来,心想这剑圈犀利无比,圈到哪便能伤到哪,自当是剑至所在,突然他眼神浮过一丝欣喜,喃喃自语道:“是了,剑至所在。”
宋子澄见尘风呆立不动,以为是被他的剑圈吓住了,道:“刚才你不是剑剑破我剑招吗,这招你怎么不破了,此招是我太极剑法无上剑招,量你也破不了,快点给我认输,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宋子澄见尘风并不理他,还在那喃喃细语,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自己坏话,心下一怒将剑圈推向尘风胸前。
擂台下众人为尘风暗自着急,不知道尘风何发呆,这时见剑圈向他上身罩来,有的直呼小心,有的则闭眼不敢看,心想尘风的上身定要被这剑圈划破不可。
就在那剑圈即将划到尘风时,呆立不动的尘风突然手中木剑向剑圈中心一刺,只见宋子澄的长剑甩飞台下,而他持剑的手更是鲜血淋漓。
尘风这突然间的举动让台下观众反应不及,不知道他是如何破了宋子澄的太极奥,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整个广场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风吹旗帜在呼呼作响。
尘风见宋子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表情一脸不信之色,心中暗呼好险,他刚才那一剑刺出多少带着一点碰运气之成份,他想剑至所在才可伤人,剑既然在圈上,那圈中间定然无剑,也就是破绽所在之处,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也不敢断定,还好他猜对了,不然他的手可就被长剑废了。
“好。”凌月宫主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叫一声,又道:“尘少侠果然是已悟得剑道,在这瞬息之间便能破了太极剑法的上乘剑招,称之为武学奇才也不为过。”
“剑道?”卓行远看着凌月宫主道。
“什么剑道?”陈水墨也疑问道。
凌月宫主左右看看,见台阶上众人都向她看来,才知道刚才自己有所失态,便坐回椅上,道:“这尘少侠乃三清观弟子,三清观始祖三清真人曾悟得剑道,号称无招胜有招,剑道无招,却能破所有招式,尘少侠刚才与人比试都是随意出剑,确实是与他始祖一样,悟得了剑道。”
“原来如此。”卓行远点点头,又道:“这样看来,尘少侠并非练就克制太极剑法所谓的剑法,而是他以能看出太极剑法的破绽所在。”
凌月宫主对冷无霜小声道:“无霜,不如你去会一会尘少侠,看他能否破我门的百花剑法。”
冷无霜点点头便走下台阶,来到擂台旁飞身上台,道:“小女子是紫仙宫冷无霜,来领教请尘少侠的剑道高招。”
尘风虽不是第一次见冷无霜,但看着冷无霜那犹如仙女出落凡尘之貌,不免多看了几眼,才道:“无比姑娘抬举了,所谓剑道只是我个人一些看法,称不上领教,无霜姑娘请。”
冷无霜没有出剑,道:“当日救命之恩未报,又来领教尘少侠的剑道,实属惭愧,只是师命难违,不得不从,尘少侠先请。”
尘风与冷无霜各自谦让,都不愿先行出招,两人站了好一会,冷无霜见台下观众开始议论起来,只能先出招,一招独花自开使出,只见长剑直刺尘风胸口,长剑忽的一抖,几道剑影生出,如鲜花开放。
尘风木剑挥出,但不是去格挡,也不是去刺,而是拍,直接用剑面拍向冷无霜的剑面,把刺向他的长剑拍偏向一侧,他不想与冷无霜拼斗,又怕两剑相碰,冷无霜的长剑把他的木剑给削断了,只能如此了。
“尘少侠好眼力,竟然能一下子在这剑影中找到我的长剑所在。”冷无霜收回长剑,又道:“尘少侠在接我一招万紫千红。”
本来冷无霜这招万紫千红一使出,便如百花齐放,剑影重生,漫天剑影飞舞,但她长剑才一挥,尘风的木剑立即上前用力一拍,把她的剑拍偏一侧,使得她这招万紫千红立即中断。
冷无霜脸色一红,对尘风怒道:“你……”
尘风这样做是怕冷无霜的剑招成型,到时在想找到冷无霜长剑的剑面不易,便解释道:“无霜姑娘的剑法高超,一但使出来,我未必接得住,只能拍偏你的剑,让你无法使出来。”
台阶上的卓行远道:“尘少侠在剑术上确实是奇才,竟能随时中断对方的剑招,若不是他内力极差,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
“哦?”凌月宫主长哦一声,疑问道:“卓大侠怎知尘少侠的内力极差?”
卓行远道:“尘少侠上敬天峰时,由于体力不支,难以上到敬天峰顶,我便助他一力,带他上来的。”
凌月宫主心想,寻常百姓要上到这敬天峰顶确实有些吃力,但习武之人由于有内力加持,上这万阶台梯如履平地,尘少侠竟会体力不支,不知他那内力差到什么程度。
冷无霜又在出几招,但都是剑招未成形前就被尘风的木剑拍断,她一身剑法无法使出,难受之极,气道:“尘少侠是仗着悟得剑道,想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吗?”
“无霜姑娘别误会。”尘风心想自己似乎是过分了些,也难怪无霜姑娘会误会,当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冷无霜见尘风话也不说了,似乎懒得解释,由气变怒,暗自运起了内力,一招镜花水月使出。
冷无霜长剑快速斜右刺出,刺向尘风左肩,但这只是虚招,剑影未散时,第二剑已刺向尘风右肩,尘风本可以在冷无霜出第一剑时拍断此招,但又怕冷无霜会生气,便等到这第二剑刺向自己右肩时才用木剑一拍长剑,他刚拍到长剑就觉一股劲力从木剑传来,这劲力震得他手心发麻,心想无霜姑娘是使上内力了,而且长剑只被拍偏一点,还继续向他刺来,他急忙退步避开这一剑。
冷无霜见使用内力后尘风便难以拍动长剑,更加运起内力,手中长剑哗哗舞动,直劈尘风。
尘风见长剑向他左侧劈来,这一剑他知道可攻好几处破绽,随意挑了一处,身子向右一斜,木剑指出。
木剑这一指,正好是冷无霜持剑之手劈过来的方向,习武之人一看便知剑未劈到尘风,冷无霜的手就会先被刺伤,尘风本意是让冷无霜知难而退,然而冷无霜毫无收剑之意,誓要劈到尘风,哪怕来个两败俱伤。
尘风见木剑就要刺到冷无霜,而冷无霜毫无收剑之势,他无心要伤冷无霜,心想无霜姑娘怕是怒气未消,执意要劈伤自己,急忙把木剑收回由下至上用力拍起,让长剑无法刺到自己,然而他这一拍,手心顿时震得虎口欲裂。
冷无霜长剑回正,剑招又继续向尘风劈来,尘风知道在刺冷无霜的破绽也无济于事,只能边退边拍冷无霜的剑,能拍则拍,不能拍则避的打法,一时变成冷无霜追着尘风在打的场面。
楚傲天叹了口气,道:“这尘少侠剑术已至巅峰之境,世间少有人能及。”
楚飞雪道:“爹,怕你是看反了,那尘公子正被冷姑娘追着打呢。”
楚傲天语带怒气道:“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尘少侠看似被追着打,但每拍一剑都是以本身剑面拍向对方剑面,在这打斗之中还能如此精确拍到对方剑面,试问你可否能做到?”
楚千雪见楚傲天发怒,一嘟嘴头一扭,不再听楚傲天说话。
苏倾茹对楚傲天道:“夫君武功甚高,自能看出尘少侠剑术之精,飞雪说的也是事实,我也看尘少侠是被追着打,却看不出尘少侠竟能以剑面拍向无霜姑娘的长剑剑面。”
台阶上的众人听楚傲天如此一说,才注意看向尘风的木剑,确如楚傲天所说,都是以剑面拍向冷无霜长剑的剑面。
卓行远忽然道:“尘少侠虽能拍到无霜姑娘的剑面,但似乎又有所畏惧,不知是何道理。”
台阶上众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都不在出声,而尘风此时已苦不堪言,手中虎口已被震裂,鲜血流在手握剑柄之上,只觉剑柄有股粘粘之意。
“万紫千红。”冷无霜喊道,再次施展这一招,尘风只想着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无心理会冷无霜的剑招,听到她喊时已见自己面前漫天剑影。
尘风对着忽现忽隐的剑影连拍八剑,但手心是一剑比一剑震得生疼,最后一剑手心虎口裂得更深,痛得他手一软,木剑掉在地上,冷无霜的长剑随即指向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