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左殿去了竹影,李浩那边有事找他,而薄暖阳则是陪着枝枝去了医院做产检。
枝枝孕吐这几天刚好了些,难得有点精神找她。
从医院里出来后,两人在附近随意找了家甜品店坐着,薄暖阳低头拿着她的各种检验单看。
“怀孕好麻烦哦,”薄暖阳把东西装好,碎碎念,“要检查这么多。”
枝枝喝了口水:“你们什么时候要宝宝?”
“快了,”薄暖阳笑,“办完婚礼。”
“你们那山庄我看了,”枝枝满眼羡慕,“简直太漂亮了,像从童话书里搬出来的公主城堡一样。”
薄暖阳嘴角弯了下:“随时去玩。”
服务员端了做好的甜点过来,枝枝又叹气:“连甜品都要控制。”
“少吃两口,”薄暖阳劝她,“剩下的打包给浩浩哥。”
“哎,你听说了没,”看着甜点上的装饰柠檬,枝枝忽然压低声音说,“蒋家失踪的那个小姐找回来了。”
“......”
听到这件事,薄暖阳思绪稍顿,喃声问:“蒋家?”
“是啊,听说丢了许多年了,”枝枝说,“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事对个姑娘来说不太好,瞒的很深。”
说到这,她停了下,又补了句:“不过我听说,还带了个小姑娘回来。”
“......”薄暖阳伸手握着水杯,“只带了一个回来?”
“应该是,”枝枝说,“哎,我正好有个学生的妈妈认识他们家的人,反正说的也很含糊,这种家庭,也不知道是怎么把姑娘给弄丢的。”
薄暖阳也不太了解蒋家是哪种家庭,状似随意问了句。
枝枝絮絮叨叨地解释了很多,无外乎是有钱人家,高门大户之类的。
最后,枝枝感叹:“就说你老公家吧,这要是丢个姑娘,简直不敢想啊。”
随着她的话,薄暖阳又想到左右和初一身上。
确实不大容易。
家里看管的严,学校也是贵族学校,出来进去都有保镖和司机跟着,想要搞丢,还真是不容易。
看着窗外的阳光,薄暖阳眯了眯眼,轻声说:“熟人干的吧?”
枝枝手里的叉子顿住:“还别说,这可能性太大了。”
外面街道上人群零落,偶有路过,也是脚步匆匆。
街道拐角是家咖啡馆,在门口撑了两把大的遮阳伞,伞下支着两张桌椅。
薄暖阳直勾勾地盯着那里看。
没多久,有个姑娘从大太阳底下小跑了过去。
像是在等人,那姑娘左右张望,然后见她接了个电话,又快步离开。
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时,那姑娘的脸骤然间清晰。
薄暖阳瞳孔缩了下,猛地起身。
枝枝被这动静吓到:“你怎么了?”
“等我下。”
扔下这句话,薄暖阳小跑着出去,太阳明晃晃地刺着她的眼,大脑有些眩晕。
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薄暖阳感觉不大舒服,手扶着甜品店的墙站了会。
她想起来了。
那姑娘就是她在都城时,在易氏总裁办公室的监控里看到的那个。
也是跟糖糖讲“坏人长了翅膀就会飞走”的那个。
回到甜品店后,枝枝有点担心她:“看到谁了,脸色这么难看?”
“枝枝,”薄暖阳犹豫两秒,“前段时间的职场潜规则的视频你看了吗?”
枝枝点头:“看了。”
薄暖阳问:“那个女生,叫陈圆是吧?”
枝枝也想不太起来,她蹙眉:“怎么了,你认识她?”
“我在都城的时候,那边出了点事,”一阵凉意从脚底板蹿到脑后,薄暖阳轻声说,“我查监控的时候,看到了个姑娘,好像就是她。”
她当时只觉得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
刚才看见陈圆的刹那,两个姑娘的脸,瞬间重合。
枝枝不明白:“巧合吧?”
薄暖阳端起杯子喝水。
她并不认为是巧合。
陈圆被从天桥上救下来后,很快,骚扰她的上司,便从大楼天台上跳了下去。
然后糖糖的爸爸,马东行也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关键,陈圆接触过糖糖。
两个男人的死法太像了。
非要说巧合,实在说不过去。
“别想了,”见她表情不太好,枝枝打断她,“和咱们又没关系。”
薄暖阳抿唇,点了点头。
这半年来事情很多,而她暂时也找不到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点。
平白心烦。
-
又过了两日,是宁市单家的小女儿单荷嫁给实业大亨继任人罗舒杭的日子。
两家门第都不浅,邀请宾客众多。
薄暖阳吧嗒吧嗒跟在单桃身后,签字交红包。
左殿单手插兜,不爽的把她扯了回来:“人家结婚,你开心什么。”
“......”薄暖阳没觉得自己开心,然而她还是故意说了句,“我当然开心,少了个情敌。”
“......”
单桃直起腰,笑的不行:“怪他哥,当初非想搓和他们两个。”
左青澜:“......”
三个人都瞪着他。
有点抵不住,左青澜咳了声:“别站着了,主人迎出来了。”
话音落,便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和女人笑着迎过来:“大侄子,怎么来了不进去?”
左青澜敛了在家人面前的亲昵感,身上多了些疏离:“闲聊几句,恭喜啊,伯父伯母。”
“客气,”中年男人又一一打了招呼,“请进。”
婚礼是露天的,主人家不差钱,全场用鲜花点缀,一些小朋友穿梭于其间。
再不远,便是条干净的湖,湖上有小舟荡漾,客人可以随时上去游玩。
距离婚礼开场还有段时间,单桃走不开,叮嘱了两句,便和左青澜去了酒店里面帮忙。
薄暖阳伸手挡在额前,稍稍遮住阳光,看着湖面上的小舟。
“要玩吗,”左殿想把手里的帽子给她戴上,“不过最好不要,万一掉下去,你游的那两下也挺吓人。”
薄暖阳挡住他的手:“不要戴,把头发都弄乱了。”
“别闹啊。”左殿扯掉她的手,把帽子戴了上去,“乱了我帮你扎。”
两人正说着,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人,笑意盈盈的。
应该都是左殿的老相识,一群人上来打招呼。
大概是许久没见到他,几个人聊兴很浓,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笑呵呵道:“我听说,单家这原本选的日子跟你们的冲撞了,最后只能改了。”
薄暖阳愣了愣。
还有这事儿。
“当然得他们改,”另一个穿深蓝衬衫的男人接话道,“谁敢让咱们祖宗改日子,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左殿撩了下眼皮子:“滚你妈。”
“哎,我说错了吗,”蓝衬衫笑,“这好多亲戚都是重的,你们日子要重了,那这边可能得空席了。”
大眼男附和:“那倒是,谁敢不给左家小二爷面子。”
几个人又随意闲扯了些话题,便转到正事上。
薄暖阳不感兴趣,扯了扯左殿的衣角,小声说:“我去那边的沙滩上看看。”
左殿目测了下距离,沙滩空旷,多是小孩子在玩,也没什么危险,他嗯了声,又叮嘱:“别乱跑,我等下就去找你,帽子戴好,不许拿下来。”
“知道了,”薄暖阳嫌他烦,“那你盯着我,可千万别把我弄丢了。”
“......”
就知道拿话噎他!
看着她欢快地跑走,左殿嘴角翘了下,大眼男啧啧两声:“得了吧,这恋爱的酸腐味够浓的了。”
左殿毫不介意他们的打趣,挑眉看向迎宾处。
几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都笑:“盛老五啊,好久没见过了。”
盛老五也看见了他们,迈腿迎过来。
又是一阵寒喧。
过了会,盛老五笑:“小二爷,宝贝老婆呢?”
“......”左殿瞅他,“你离我远点儿。”
盛老五:“怎么?”
“你前阵子把前妻踹掉的新闻被她看到了,”左殿眉梢上扬,身上黑色的衬衫将他气质衬得更加狂妄,“咱俩站一起,她还以为我跟你一样呢。”
“......”
“为了撇清嫌疑,我跟她说,我跟你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