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薄暖阳便登上了回四州的飞机。
从宁市到四州,飞机也要飞上一整天,她坐在位子上忙了会工作,旁边的男人拿着本飞机上的杂志一直在翻。
薄暖阳合上电脑,把杂志抽走,没好气地说:“别看了,都要被你翻烂了。”
“......”
左殿瞥她,然后收回视线,座椅椅背往后调,直接闭眼睡觉。
薄暖阳就没见过这种人,想起来了就生一阵气,这阵气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了。
她抓住他的一根手指晃了晃,好声好气地哄:“我保证每天给你打电话、发视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拍照发你。”
“......”
见他还是不说话,薄暖阳再接再厉:“到时候妈妈他们商量好婚礼的事情,你拍照发我看,行不行?”
提到婚礼,男人脸色好了些,他睁眼,黑眸缀着碎光,语气却多了两分不满:“要他们商量什么。”
薄暖阳不太理解。
左殿垂眼,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漫不经心地提:“每天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咱们自己商量。”
薄暖阳:“......”
“不行啊,”注意到她的为难,左殿嗓音又沉了下去,“一个小时都空不出来?”
想起之前忙碌时的状态,薄暖阳讪讪:“...那我也不好说的啊。”
“行,”左殿被气乐了,“果然之前说的都是哄哄我的。”
“......”
薄暖阳被他堵到无言,她看着男人越来越冷硬的脸,又莫名的有点想笑。
她老公虽然生气成这个样子,可还是好帅哦。
薄暖阳忍着心尖上的骚动,轻轻捏了捏他的腰,细声撒娇:“两个小时不行吗,我觉得一个小时有点少。”
“......”
-
到达四州之后已经晚上八点。
房子是在回宁市之前租的,就住了两天,许多东西都没收拾,房间也没怎么打扫。
当时薄暖阳只把卧室简单收拾了下。
左殿四周打量了一遍,似乎很不满意,周身气温直接低了几个度:“我是少你钱花了?”
“......”薄暖阳跟着打量,“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这是没来得及收拾,主要这房子离学校近。”
又过了几秒,薄暖阳瞅他:“你怎么不说帮我买一个啊?”
“你想得倒美,”不知是想到什么,左殿冷笑,一点不留情的嘲讽,“给你买了让你常住?然后就不回家了是不?”
薄暖阳无语至极,小声嘟囔:“你一点都不像别人家的霸总。”
“......”
不太想搭理她,左殿拿着手机低头点外卖,点完之后,看着薄暖阳正弯腰收行李,又把她扯起来:“别收了,坐一天飞机不累?明天找家政公司来收。”
听到这话薄暖阳也不想动弹了,她圈住他的腰,趴他怀里撒娇:“那卧室总要再收拾一下吧。”
不收晚上都不好住。
“老公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左殿揉了下她脑袋,“我还敢使唤你这个小祖宗啊。”
站在原地让她抱了会,左殿把沙发清理了一下,让她坐过去,自己进了卧室开窗铺床。
听到敲门声,薄暖阳知道是外卖来了,小跑着过去开门。
客厅里有张玻璃茶几,她把外卖放上去一一打开,还没开口喊,左殿就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开门前从猫眼里看了没?”
“......”
左殿抬眼:“没看?”
“......”
“说了多少遍了,”左殿那被压下去的火又蹭的冒了出来,“开门前确认一下,确认一下,你跟我说说,怎么才能记住?”
薄暖阳嘴角抽抽,低头看着桌上的外卖。
她饿了,不想挨骂,只想吃东西。
而且在没遇到他之前,她这个习惯一直都挺好,后来碰到他,这个习惯好像不知不觉的就没了。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左殿按了按额角,被气到头疼:“明天我让人来装个可视门铃。”
薄暖阳嫌麻烦:“...那还要跟房东说。”
“那我把这破房子买了,行不!”又被她的话气到,左殿提高声调,“像人家的霸总了没?”
冷不丁从他嘴里听到“霸总”两个字,薄暖阳没忍住,轻笑出声,好心地提醒他:“不像,人家霸总都买的大别墅,寸土寸金的大平层,闹中取静的洋房,没有买这小破房子的。”
“......”停了几秒,左殿咬牙,挤了一句,“干脆退学好了。”
“......”
无声的抗议了一会,知道说不通他,薄暖阳认命,没再反驳,老实地低头吃东西。
见她终于听话,左殿嘴角轻扯,将牛奶递给她,又补了句:“房间里再装个监控。”
“......”
薄暖阳被震惊了,她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立刻反驳:“我不要!”
左殿:“为什么不要?”
薄暖阳:“那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
听到这,左殿眉骨下压,声线冷硬:“你跟我要什么隐私?”
“......”
总之这事薄暖阳接受不了,她饭也不吃了,生气地靠回椅子上:“我不要,你要装了,等你走了我就把它扯断。”
左殿安静地看她,好半晌没说话。
两人沉默的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左殿垂眼,嗓音低沉:“老公想随时看到你,有错吗?”
“......”薄暖阳蹭一下站起来,“我也请你讲讲武德。”
别弄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攻略她。
左殿默了默:“那行吗?”
“......”
最终,薄暖阳退了一步,允许他把监控装在客厅,卧室是她最后一块净土,她绝不允许监控被装进那里。
-
洗完澡躺在床上,薄暖阳刷了会手机,等左殿洗完回来,她把被子掀开,主动钻进他怀里。
左殿把她搂进来,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又叹气:“这房子里好多东西都有毛病了,我要不来,你打算凑和过?”
那段时间薄暖阳是打算跟他离婚的,自然没打算让他过来。
而且在生活中的许多事上,她也没那么挑剔。
经历过之前的种种变故,好的生活她过得起,差的生活也忍得下去。
没多说什么,薄暖阳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下,又把脸埋进他怀里,一声不吭。
左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严肃很多:“以后老公每个月都过来,嗯?”
“......”
那倒也不必这么频繁。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但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左殿也没舍得骂她,只是在她脸上不停地亲着,含糊着声音说:“你从来就只会嘴上哄哄你老公。”
“......”
-
翌日一早,左殿直接将还在熟睡的人挖了起来。
薄暖阳一整晚没睡好,眼皮子打架一般直往下垂,见他一个劲儿让自己起床,那点起床气彻底压不住,爆发了出来。
她板着脸,半耷拉着眼皮,默默的把衣服穿好,进洗手间洗漱,坐餐桌前吃早饭,全程像个没有灵魂的幽灵。
左殿边咬着手里的油条,边吊儿郎当地看她。
直到薄暖阳把盐当糖放进豆浆里,他忍不住笑了声,也没提醒她,格外欠地看着她搅拌好喝进嘴里。
尝到豆浆的咸味,薄暖阳忽然明白了他那声笑的意义。
她抬眼,下眼睑还带着青灰色,看起来极其困倦。
看见她的样子,左殿轻咳了下,把那碗豆浆端到自己面前,又把另一碗重新放了糖,然后搅拌好推到她面前,主动提:“老公错了,嗯?”
这句认错不知道是因为豆浆,还是因为昨晚上疯狂折腾她,薄暖阳半垂着眼把豆浆喝了,带着困意问:“干嘛起这么早?”
左殿用力揉了下她脑袋:“带你四处看看,趁着老公在这,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