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左殿笑了出声,吊儿郎当地调侃她:“这么狠的啊。”
“最毒妇人心。”薄暖阳警告他。
“好吧,”有点无奈,左殿故作妥协,“开心,开心的不得了。”
“...勉强。”
仙女棒也已经燃尽,薄暖阳起身拍拍裤子,又闻了下手上的味道:“走吧,回家。”
左殿眼里滑过笑意,伸手:“拉老公一把。”
不疑有它,薄暖阳抓住他的手,还没用力,手上便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直接拉了下去,落进左殿怀里。
“你干嘛?”她额头磕到左殿的下巴,有点炸毛,“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听到这话,左殿顿了顿,喃喃低语:“你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说完,他又笑,把她抱进怀里坐着,低头吻过去。
良久,松开。
左殿眉眼带笑,瞳孔璀璨,脸上的嚣张气焰一如既往的强烈:“我家宝贝儿开心吗?”
薄暖阳点头,笑眯眯道:“开心啊。”
停顿须臾,她又补了句:“是最开心的一年。”
也是过的最有年味的一年。
左殿低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压着情绪说:“我也是。”
是他最满足的一年。
-
两人回到老宅已经晚上十点。
将车子停好之后,左殿轻抿了下唇,嘴角有丝笑意,他若无其事地开口:“老婆,储物柜打开。”
薄暖阳不明所以,听话的把前面的储物柜打开,里面东西很满,门一打开,东西噼里啪啦地落到脚垫上。
她低眼看着那盒跟着砸到她脚面上的小盒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旁边的男人忽然笑了声,笑得格外贱。
薄暖阳忍了忍,捡起那个小盒子,冷不丁直直砸到他脸上:“你真是,烦、死、人、了!”
左殿利索地接过盒子,顺手塞进口袋,听她多少年如一日的骂人方式,又想笑:“你才烦死人了。”
“......”
想着今天过年,睡前得把人哄高兴了,左殿轻咳了下,解释:“哎,老子喜欢你,想亲你抱你,想那什么睡你,这不是挺正常的一事儿?”
薄暖阳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不是也这样,每天脑子里除了这事,没别的。
“好了,不气了,”左殿侧着身子,揉了下她的脑袋,“回去给你发压岁钱。”
“......”
提到这,薄暖阳觉得自己有点亏,她不满道:“你拿我的钱,给我发压岁钱?”
大概是被她的脑回路惊到,左殿眉眼轻挑了下:“那你说怎么办,老子整个人都是你的,给你什么不是你的?”
话聊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件事,面色有些不虞:“哎,你不说这事我都忘记跟你算帐了。”
想到柜子里的那几张卡,连同那股子早就被压下去的火气也升了起来,左殿盯着她,嗓音带着冷意: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儿,跟我好的时候,就什么都是你的,不跟我好了,就一副‘你带着你的臭钱给老娘走远点’。”
“......”
车子早就熄火,里面的光线极暗,全靠园子内的地灯带来一丝光亮,男人眸子黑沉,嘴角拉得也很直,一张俊脸绷得僵硬。
薄暖阳眨了眨眼,他不提,她都忘掉这事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记仇怪。
她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女人生气的时候,可不就是“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吗?
因此,她没有一丁点心虚的感觉,反而直接伸手,理直气壮道:“还给我,我这段时间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呢,你要给我报了。”
“......”
左殿无言到失笑:“给了等着你下次再扔我脸上?”
说到这,他又来了火:“还有,你什么意思,婚前协议写的是老子净身出户,你甩了一张你什么都不要的协议书给我,连御景都不要了,你可真牛逼。”
见他没完没了,薄暖阳收回手:“你平时那么浪费,多给你留点儿怎么了?”
“......”这话让左殿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说的像是在为他着想,他嗓音带了点讽意,“合着还是我不识好歹了?”
薄暖阳也急了:“那你想怎么样,我不要压岁钱了行不行?”
一切的源头,不就是因为那个压岁钱?
左殿干脆利落:“可以。”
薄暖阳:“......”
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左殿抬着下巴,模样不可一世:“我要,你给我发。”
“......”
一直到下了车,往园子里走,薄暖阳都还有点生气,她这也太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给那个年纪比她大的老男人发压岁钱。
往园子里走了一段。
左殿跟在她身侧,偏头瞥她,突然说:“哎,今天老头子给的那房子,可是他的心头好,之前我妈跟他要都没舍得给。”
夜风仿佛掺杂了冰块,随着这话刺骨地扑到她脸上,薄暖阳顿了顿,嗓音也有些紧:“我不要,给你了。”
“......”
场面凝滞了几秒,左殿扯住她,两人停下脚步,他仔细打量她的眼睛:“生气了?”
薄暖阳低下脑袋,脚尖轻轻蹭了蹭地面。
看不见她的表情,左殿躬下身子,歪头看她:“刚才逗你玩呢,等下回去老公把卡都给你,那房子你自己做主,喜欢咱们就搬去,不喜欢你放那或者处理掉都成。”
薄暖阳眼周有些发烫,许是因为两人不同频,他无心的一句话,也会被她想出别的意思,她吸了吸鼻子:“我不要。”
“......”左殿敏/感的捕捉到她话语里的颤声,心有些发慌,“你别哭啊,我没别的意思,提那房子就是想说,我爸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你闭嘴!”薄暖阳忽地提高声音,眼泪随之落下。
左殿没说完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无形中像有一个巴掌狠狠扇到她脸上,薄暖阳有点难以承受,她抹了把眼泪,一声不吭的往园子里走。
左殿在原地停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跟上她,他想牵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老婆,”他手指缩了下,声音发紧,“你怎么了?”
薄暖阳不敢停步,她知道和他无关,他是无辜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些隐秘又晦暗的往事,在这些不知道是不是物质补偿的基础上,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她,就是那个可悲又可笑的人。
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眼下这种局面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她都应该坦然的接受,但事到临头,她好像高估了自己。
她还是选择把怒气撒到了左殿身上。
这是不应该的。
她不能这样。
左殿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想到这,薄暖阳硬生生忍下那极为浓重的羞耻与灼烧感,她停住脚步,回头,眼睛还红通通的,扯开话题:“你为什么都不给我买房子?”
“......”
左殿茫然地站了两秒,听到这话,他松了口气,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就因为这事儿啊,你喜欢哪里的,老公给你买。”
薄暖阳把眼泪全蹭他身上,闷声闷气道:“我不要别人的房子,只要我老公给买的。”
“薄暖阳,你撒个娇至于这么大动静呢,”像是觉得好笑,左殿用力揉了下她脑袋,“老子心脏都被你吓停了。”
“那你给不给买!”
“...买!”
沉默须臾,薄暖阳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主动牵着他的手往里走,声音还带着鼻音:“你要给我发压岁钱。”
左殿瞥她:“女人都是这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
“......”薄暖阳抿抿唇,感觉脸上的泪痕都被风吹干了,“你想干什么,研究清楚了安的什么心思?”
左殿:“......”
也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