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愚见徐滨也是尽力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他开始盘算写着自己的老本行,自然不是杀人,而是想办法从清正会的手里再逃一次。
没错,他现在打算带着孙若微再离开清正会离开这些靖难遗孤,孙愚算是看明白了这帮家伙,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父女二人,还是想让自己父女二人去帮忙刺杀皇帝。
就算是给清正会的那些刺客们打掩护,孙愚也实在不想掺和进去,因为他太了解朱棣了,朱棣哪是那么容易杀的?
孙愚知道就算是景清夫妻活着也一定会赞成自己的想法,不让他们的血脉掺和到复仇这一场游戏之中。
在孙愚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果然有些道理,可是那也要看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个寻常人,或者是朝中大员,那还有些盼头。
可自己的仇人是皇帝,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去想着什么报仇啊,什么刺杀啊,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活着,活下去才算是没辜负已经去世的亲人。
既然在大明躲不开朝廷的追捕,又脱离不了清正会以及其他的靖难遗孤,那就想办法离开大明再说。
孙愚看着徐滨撒谎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好好收拾东西,明天他们让我看什么练什么,我全学就是了。”
徐滨察觉到孙愚有些不对,不过没有当场戳穿。
正在孙愚要又带着孙若微离开的时候,忽然,三人看到了从山上走下来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这小男孩手里面拎着一把砍柴的刀,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匹早已经断了气的野狼。
这小孩和孙若微约摸着差不多年纪,可是这小孩的眼神给人的感觉确实祭极其的极端、偏执,就感觉好似心中压着什么东西一样。
徐滨看到这个眼神,立马认出了这个孩子。
“聂兴,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和孙若微差不多的少年,将手中已经被他砍得千疮百孔的野狼尸体扔到了地上,抹了抹脸上的血。
“徐大哥,这匹狼趁着我砍柴的时候想要吃了我,所以我就把他砍死了。”
徐滨赶紧走到聂兴的面前,开始打量着聂兴的伤势,还好聂兴只不过,受了一点点轻伤,而且还是在和野狼搏斗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头刮破的。
他身上的血几乎都不是他自己的,他身上的血几乎全都是那匹被一套乱刀砍死的野狼的。
徐滨也不嫌这孩子身上的血脏,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好小子,有点本事,才练了多长时间的武功,就能自己单杀一匹野狼。”
徐滨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批被聂兴乱刀砍死的野狼是一匹老狼,身上的毛发有些稀疏、打结、不光滑,甚至脖子处的狼毛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如果是一匹身强力壮的野狼碰到聂兴,那聂兴很有可能会被那匹野狼吃的干干净净,但为了在这孩子的内心培养出自信心,以备将来刺杀皇帝的时候不怯场,他还是选择将这个真相隐瞒了下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聂星居然也看出来了,这匹狼是匹老狼。
“聂大哥,我知道这匹狼是一匹老的不能再老的狼,我没有被他咬上一口,或者说没有被他伤到,只能算是我幸运。”
“聂大哥,我求你了,你教我练剑,我知道你的剑法是清正会里最好的,我愿意当你的徒弟,我一定要杀了朱棣,杀了朱松!”
聂兴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徐滨说要去学剑,可徐滨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刺客,可不是一个不错的剑客,他的杀性太重,复仇之心太过强烈,如果自己教了他练剑,他一定数十年毫无精进。
徐滨的剑为什么快?因为他从来就不追求快,他的剑法使出来非常的写意潇洒,就好像他拿着毛笔在尽情的书写一样。
徐滨的剑法那是家传的,徐家剑法在徐滨之前从来就没有人以剑出名过,他们家几代都是读书人出身,在他之前最高的功名也就只考到了秀才,到了他才考中了进士,而他的祖传剑法在父辈以上的人的手中都是强身健体,关键是可能本命的普通剑法而已。
到了他这才算是散发出了这个剑法本来就应有的光芒。
也正是因为徐滨的剑快,他却从来不追求快,所以他这才明白聂兴练起武功一定会为了报仇拼命的练,可如此也会成为他的心魔,不管做什么,终究会遇到瓶颈跨不过去。
“聂兴,不是我不教你实在是我这剑法乃是家传剑法,要传也只能传给我的儿子,我实在是不能传给你,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更适合练刀!”
徐滨说到这儿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回头看向孙愚。
“我身后的这位孙伯伯也就是若微的父亲,他是用刀的好手,他以前就是军人,你可以和他学学如何用刀。”
“啊?”
孙愚本来都下定决心要跑路了,现在这徐滨突然给自己安排了个徒弟,而且孙愚也觉得这个聂兴有些古怪,他的神态语气,眼神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孙愚知道孙若微自打父母双亡之后,性格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活泼开朗,这些孩子都是些可怜的孩子,全家被斩对他们的性格难免有所冲击,所以也促使他们发生了改变。
但像聂兴这样改变的如此彻底,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复仇的念头的孙愚也的确是第一次见。
他首先想到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若微,如果真让这小子和弱队整天混在一起,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且不说,只怕是这小子一心想要报仇的心思,也会迟早影响到若微,若真如此自己要如何面对景大夫。
孙愚刚要出言拒绝,却被孙若微抢先答应了下来。
“好啊徐滨哥哥就让聂兴拜我父亲为师吧!这样我也算有了一个伙伴,不至于那么孤独,而且聂兴说不定还能教我练习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