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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范进如愿走马上任 巧破妻案名震四方(32)(1 / 1)


范进没有想到的是跟着丁举人进来的还有他的妹妹丁桃花。范进一下想起自己从丁举人家走的时候丁举人给他说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魏刚,,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把他的妹妹丁桃花许配给自己。只是当时刚接到知县上任的差事,加之又接连梦见死去的胡春桃,那胡春桃在梦中说的很清楚,她和范进在阳间的夫妻缘分还没断,是不可续弦的。所以就当面没有答应丁举人的一番好意。

昨晚刚刚梦到胡春桃说和自己阳间的婚姻缘分已经完结,但是,她阴间的婚姻还需要严步升来完成,可这阳间的严步升已经跑了不见踪影,抓不到严步升就杀不了他的头,砍不下严步升的头就不能把他送到阴间,送不到阴间就不能和胡春桃成亲,不能和胡春桃成亲,这胡春桃说了,他范进的阳间桃花运就不会顺利,因为她的魂灵还在游荡。

丁举人和范进落座后,丁举人对范进说:我家小妹听说范知县博览群书,想必知县大人这里一定藏有不少经典好书,小妹就一同随我前来想借阅知县大人几本,不知知县大人可否?

范进一听丁举人说她的妹妹过来借书,先是一惊,他这里虽有书房,但没有几本书籍,有的就是那几本跟随自己多年考秀才举人时候用的书籍,那本不是大家闺秀看的。细一考虑,这丁举人的话是推辞,只是给他妹妹一同前来找个合适的借口。丁举人来找自己定还有其他事情,也不便于守着妹妹说,也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妹妹离开他们两个。

当然,丁举人的妹妹一同前来也一定有私事,这个,范进也猜出了八九分。

范进对丁桃花笑笑,说:

“桃花姑娘抬举我了。好书谈不上,除去我这些年考堂上用的那些让女孩子家头疼的书,其他闲书也有几本,不知是否合桃花姑娘的心意,你只管和丫鬟一起去我隔壁书房自己挑选,看好哪些,尽管拿去。”

丁桃花双腿微微一屈,施过礼后就带着一个贴身丫鬟去了书房。范进用手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回头对丁举人笑笑说:

“贤弟啊,你明明知道我除去读过那些圣贤之书,哪有什么其他书让桃花姑娘来选啊。哈哈,来来,先喝茶,喝茶…”

丁举人把范进眼前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和自家妹妹说话时的紧张,让他心里暗暗窃喜。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家妹妹可以托付终生的选择啊。

丁举人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

“知县大人,”

范进急忙对他摆手:

“哎,你我之间只需兄弟相称,我是兄长,你是贤弟,哈哈。”

丁举人也赔笑,说:

“也是,那我就不再这么按照礼数来说话了。范兄,我这次来也是被你的威风给吹过来的啊。”

“威风?”

范进一愣,随即明白:

“哦,哦,丁贤弟也听说了魏家的事情?”

“正是,正是啊。范兄不得了啊。你还记得我在你临走时候说过的两件事情吗?其中一个就是不要招惹魏刚,哈哈,你这不但招惹了,还把魏家公子给抓了,哈哈,不得了啊,就连我那只知道描红绣花的妹妹都知道了范兄的壮举,很是钦佩,很是钦佩啊。”

范进一听,抓了魏家公子的事情竟然也引起丁举人妹妹的好评,一种男人被异性崇拜后特殊的感觉在体内油然而生。

范进:

“贤弟,这些都是笑谈,笑谈,魏家公子咆哮公堂如果再不当众拿下,那以后谁还敢不听魏家的话,都听魏家的话,谁还听县衙的话,都不听县衙的话,要我这个知县还有啥用啊?哈哈,你说是不是,丁贤弟?”

范进这句话也是对当初离开丁家时,丁举人对他嘱咐不要惹魏刚的回答。丁举人自然也听出了范进的话外之意,以他在官场多年浸淫的经验来看,范进敢如此张扬没有一定的后台来做支撑是不可能的,而这个后台在朝廷那里比魏刚的后台还要硬,至于是谁,就不是他丁举人关心的了。眼下和范进处好关系是要务之事。

丁举人忙赔笑:

“范兄说的极是。我做知县那会,虽然不是在魏刚的地盘上,但也多次听说魏刚的飞扬跋扈。也不是他魏刚飞扬跋扈,是他魏刚有飞扬跋扈的资本。和魏刚对着干的,也不是对着干的,就是不听魏刚话的,大部分丢官罢职。从魏刚这里,我看透了官场将来的结果。所以,我干了几年,攒了点银子便告老还乡了。免得哪天丢官罢职,搞个鸡飞蛋打,老来养老的钱都没有。”

范进也笑着说:

“所以,丁贤弟才有了告老还乡以后做了木匠,做了木匠以后才有了你做木匠还是做县衙的那通感慨。”

丁举人也一下想起当初两人关于木匠和做县衙的那番谈话。急忙说:

“从那次谈话我就看出范兄如若哪天高中举人做了知县,必定是凤中翘楚。”

范进忽然感觉丁举人守着他说的这些话有些肉麻,那个在丁家后院,用手捻着脸上那几根毛须,漫不经心问他范进在知县和木匠之间到底是哪个好的丁举人哪里去了?

其实,丁举人今天来拜见范进除去想借机会再让自家妹妹和范进见个面,看看这段姻缘还有没有可能外,他还有一个重要事情要告诉范进。

吴真带着范进给周进捎带的那个“一帆风顺,步步高升”的玉制礼品来到京城。他在一家客栈住了两天后,终于等到周进来到上次他们二人吃火锅的那家火锅店。吴真把调料按照周进喜欢的口味调制好以后,待火锅里面的汤料沸腾起来,周进先是拿了一双公筷夹了羊肉给吴真的料碗里,吴真一下激动,赶忙站起来,说:

“周大人,这如何使得?”

周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

“你我私下不必拘礼。当年若不是你赞助那些银两…”

吴真也急忙摆手:

“周大人,不谈这些,不谈这些…”

周进也涮了筷子羊肉放在嘴里,说:

“吴贤弟,我周进是一个感恩的人。除去你当年赞助我考上举人,还有一个人我要感恩,那就是范进。当初我们两个双双落第,没有考上,更可笑的是我那年还把第九名的周挺看成我的名字,以为考中了…”

周进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吴真,一口喝干。又说:

“唉,说起来丢人呐!可就是那时候,唯一一个没有嘲笑我的就是范进。他不但没有嘲笑我,还约定我们来年再考。我那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考取,回家务农了。可是,可是…”

周进又喝了口酒,抿了下嘴:

“那范进在我走的时候把手里仅有的一个鸡蛋送给我,让我留着路上吃。这个鸡蛋我路上没有舍得吃,却在天黑的时候遇到一个劫匪,我把那鸡蛋又送给了那个劫匪,你说,你说…”

周进两杯酒下肚已经有了酒的感觉,想起那年坐在驴车上遇到劫匪牛得水的事情,有些感伤,声音有些哽咽:

“你说,吴贤弟,是不是那个鸡蛋救了我的命?”

吴真也搞不清周进今天见他为啥这么突然爱喝酒,平日里周进是不喝酒的,可今天见他不但喝了,而且喝的很快,不但很快,而且很快有了一点醉意,不但有了一点醉意,还把原来没有说过的话说给吴真听了。这让吴真很感动,一般官员和商人交往是很难这样把掏心窝的话说给商人听的。可是,这次周进破例了。

吴真也被周进的伤感感动,眼里含着泪,只是默默在听,然后附和。听见周进问自己。急忙说:

“是啊,是啊,周大人,就是范大人那个鸡蛋救了你的命。”

周进:

“如果不是那个鸡蛋救了我的命,就没有你我之间后来了。”

吴真:

“是,是。你我之间后来的交往肯定要感谢范大人当初这个鸡蛋。”

吴真忽然想起范进要送给周进的那件“一帆风顺,步步高升”的玉器礼物,趁着周进还没有醉倒,先把范进表达的话语给周进说清楚:

“周大人。这个范大人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这次听说我来京城看你,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一件精美玉器礼品。我拿出来看看。想必周大人一定喜欢的。”

吴真站起身,从放在身后的一个木制盒子里拿出那件包了好几层的玉器,慢慢在周进面前打开。

周进看到以后先是一喜,随后面容大变,急忙问:

“这件玉器果真是范进送给你,让你带来的?”

吴真看到周进的脸色有喜变阴,心里一愣:

“正是。就是范大人让我带给周大人的。范大人还说,你在京城用的着这件礼品。还说,做人要懂得感恩。”

周进又急忙说:

“你赶快把这件玉器包好。这件玉器不是我们凡人能够用得着的。这是一件皇家御品。好像丢失好几年了。圣上派人一直在寻。如果这范进说不清楚这件玉器的来历,那是要杀头的。”

吴真惊讶地叫了声,急忙又包好放回到木制盒子里,看着周进,问:

“周大人,这如何是好?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件皇家玉器?”

周进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叹了口气,说:

“明日上朝我先把这件玉器交与圣上。看看圣上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吧。”

又说:

“这件玉器对于范进来说,要么是杀头之罪牢狱之灾,要么是官升三级官运亨通。”

摇摇头,双手一拍:

“这个范进,是个奇人,不简单啊!”

严致和在家又养了几天后,看到县衙那边也没有张贴出捉拿儿子严步升的告示,心里一时没了主意。如果县衙贴出捉拿告示,严致和反而有应对方案,那就是花钱找一个替罪之身顶替严步升,再花钱打点县衙上下之人。等过了这个风口也就烟消云散了。自家那逆子经过这样的折腾也该收敛那一副浪荡之心,回家安心过日子,让他严致和颐养天年。

后来有消息说,这严步升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陪同知县大人范进患难与共的妻子胡春桃。杀死胡春桃的那天还恰恰是范进中举的喜日子。让范进经历了一次人生悲喜交加的体验。

逆子啊!这是一个该天杀的逆子啊!严致和一骂惹得旁边的原配夫人胡氏不乐意,嗔怪道:老爷,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啊?再者说,严家的香火还指望咱家儿子呢,你可不能这样咒骂他。严致和一听,多年来胡氏一味纵容严步升,事到如今,这个逆子捅了这么大的窟窿,还在溺爱,严致和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挥手给了胡氏一巴掌,嘴里骂道:这个孽障都是你给惯养的,事到如今,死到临头了还这样护着他!你知道,你的孽障杀了谁的老婆吗?是当今鼎鼎大名的知县大人范进的老婆。

胡氏被严致和一巴掌打的有些晕,正想发作一下,忽然听到严致和说范进,一下来了精神,用手捂着被严致和打疼的半边脸,问:

“老爷,你说的这个范进就是范家庄那个考了多少年没有考中的那个书呆子范进吗?”

“啪!”严致和挥手又是一巴掌:

“人家现在是知县大老爷了。你的孽障杀的是知县大老爷的娘子,你还在这里护着你的孽障!”

胡氏依然没有发怒,用另一只手捂着刚刚被严致和打过的半边脸,一下想起什么似的,陪着笑脸说:

“老爷,你这不说,我这里还忘了这门亲戚了!”

严致和脸色温和了一下,活到六十多岁这是第一次打胡氏,看见胡氏捂着脸没有发作,心里反而有点过意不去,问:

“哪门子亲戚?”

胡氏:

“这个范进的岳丈是不是卖猪肉的胡屠户?”

严致和:

“这,我哪能知道?这些杀猪宰羊的事情都是家里的管家在管,如今管家也一并抓了去,不知道这个管家犯了哪门子王法?”

胡氏:

“先不管管家是不是犯了王法。我早年听说过这个范进,哦,这个知县大老爷原来说亲的时候,这个胡屠户一直不同意他的女儿嫁给这个范进。后来女儿非范进不嫁,再加上女儿嫁过去以后,多年考试,一直没有考中,气的胡屠户一直把范进不当女婿来看,每次范进上他家借钱借物,都被这个胡屠户骂的狗血喷头。范进一直很怕他这个岳丈。”

严致和急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家现在不但考上举人,还当了知县大人。估计他那个岳丈现在后悔当年骂过知县大人的那些话呢。”

又拍着手问胡氏:

“你刚才说的什么亲戚呢?和谁有亲戚?莫不是和知县大人有什么亲戚?”

胡氏刚忙说:

“不是的,老爷,和那知县大人没有牵扯。我娘家不是姓胡吗?那个胡屠户论起来他应该叫我表姨。你就是他的表姨夫。也就是说,你我都是这个知县大人的长辈。”

“呸!”

严致和狠狠啐了口,再也不听胡氏的话,扭头走了。到如今,只能去找自己的亲家魏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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