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泽水正寿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有需要就叫我们,都是兄弟,别客气。”
送走了众人,江沐伊宁奇怪的看了会儿牧序。
“我像貔貅?”
“你像个屁。”
“江大校花还骂人呢。”
“我有在骂人吗?”
“……懒得跟你吵。”
江沐伊宁坐在床上翘着腿,“转性了啊,如果是以前,那个克母朗一定会被你丢下去。”
“黑历史别提了,但要真放在以前的话,那群人估计真得死几个,你不知道,那个废弃工厂里我见到过几桶汽油,是用来给工业机器加油的。”
江沐伊宁微不可觉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牧序可没有喜欢吹牛逼的爱好,这货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
他之所以在十六夜弦面前唯唯诺诺,那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得罪财阀是什么结果,比如泡菜国财阀就挺吓人的。
他父亲已经死了,他不想给母亲招来麻烦。
那他为什么不在遭遇威胁后回国呢?
那是因为徐子墨和牧序以为,去餐馆会面后,直接拒绝她,事情也就结束了。
但他们都没想到,事情不但没有结束,甚至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那时候的第二天,十六夜弦就亲自登门,表达了她对他的爱意。
这时候牧序就打消了回国的念想。
因为以十六夜弦的疯狂程度和权力,他不信十六夜弦能让他顺利回国。
而且当时自己称得上一个炸弹,回国只会把危险带到母亲身边。
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
但现实一些,别想了。
层层叠叠的现实因素让他不再轻易动怒。
不然以他的脾气,在当时第一次会面的餐馆里,真把十六夜弦脑袋给拧了也说不定。
“你想到办法应付警察了吗?”江沐伊宁问。
“警察倒不是最麻烦的,”牧序低着脑袋揉着头发,“麻烦的是十六夜弦。”
江沐伊宁反应过来,“卧槽!那这得出人命啊!”
“所以啊,”牧序惆怅的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那几个傻逼怕是活不了了。”
牧序看着江沐伊宁:
“校花,想个招儿呗。”
“你向她招了吧。”江沐伊宁无奈摊手
“不是这个招!”牧序有些气,“我……”
江沐伊宁微笑,“我什么?”
牧序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好像只能招了,才能劝她别杀那些傻逼。”
想想也是好笑。
那群暴走族当时要为克母朗报仇,奔着废掉他手脚去的,最终被牧序打得重伤。
现在牧序居然要为他们求情……
“帮我组织下语言?”牧序说。
“我直接给你主题吧,”江沐伊宁说,“那些暴走族要是死了,通过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就能知道最近你跟他们有仇,那么所有人都会怀疑你,无论有没有证据。”
牧序点头,“当怀疑产生,那么罪名也会跟着成立,无论我是否清白,那一刻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认定是我用手段杀了那些人,其实我是清白的,但没人在乎了。死者兄弟姐妹,父母家人都会找上我……找我要他们兄弟的‘命’。”
“我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正义网友人肉搜索,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网络’,对我进行制裁,我的人生将灰暗……”
现实在两人的谈话中被赤裸裸的呈现出来,阴暗而又扭曲,恐怖而又真实。
良久。
“累了,”牧序摇摇头,“给我点时间,我做一下心理建设,明天就跟她解释这些。”
……
阴暗的环境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克母朗感觉到身体忽然一痛,缓缓清醒过来。
眼睛一时昏花没有适应。
他下意识的抬了下手。
哗啦啦——
锁链声在空气中响起,他的双手和脖颈,都被悬挂雨穹顶的锁链吊着。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
克母朗看见周遭环境后惊恐起来!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远处一个廊道透出来的一点光亮。
他怎么样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好像是,今天中午护卫给他药瓶注射了一针药液后,他就开始睡着了!
醒来就到了这里!
没等他想得更深入。
铮——!
惨白的光柱忽地从头顶照射下里,将他黑色的皮肤照的发光发亮。
刚适应了黑暗的他,突然迎来如此惨白的光,刺得他痛苦都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他大喊,但没有人回应。
良久,逐渐适应了光度的他,试探性的睁开眼睛。
“有没有人!?”
眼前白茫茫,他看不见什么东西。
又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看清这个房间。
不,不是房间!
应该是地下室!或者类似防空洞的地方!
眼睛的不适感逐渐消失。
隐约的,他能看见前方光柱外,几米的阴影中,有一个女生的轮廓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名黑衣人。
阴影中的黑色轮廓,那女生架着腿,微微侧身,手拄着下巴看着他。
椅子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边靠着一柄长刀。
“你们这是囚禁!是违法的!!”
克母朗嘶声大喊,挣扎着拽动手上的镣铐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穹顶。
锁链被他拽得哗啦啦响起,与此同时也拽得他身上被牧序打得重伤的肌肉,一次次阵痛。
被怎么锁着,他感觉自己那断掉被接上的肋骨,又断了。
一次次的挣扎,那断掉的肋骨正摩擦着他胸膛的肌肉,让他生不如死。
和泉纱绪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挣扎的样子。
等他不在大喊的时候,似乎觉得无趣了。
食指勾了勾,身后的手下立刻把一柄手枪,递到她的手中。
和泉纱绪坐正了身体,抬起手枪,闭着一只眼睛。
枪口在克母朗的身上一阵游弋,仿佛在瞄准,又仿佛在寻找目标。
“你们囚禁我,是非法拘禁……违法的!!”
克母朗依旧是这句话,只不过这次带上了哭腔。
和泉纱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那你去告我啊。”
砰!
子弹打碎克母朗的膝盖!
克母朗站着的身体瞬间歪了下去,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惨叫起来。
过了能有五分钟后。
惨白灯光下的克母朗双目有些无神,他单脚站立着,膝盖已经被打碎,只剩一些皮肉组织连接着将断未断的小腿。
就像是一两根头发绑着一根腊肠,随时都会断掉。
他的脚下是大片鲜血,一些骨头渣滓,伴随着刚才第一枪打出的喷溅型鲜血,飞的老远。
见克母朗不再惨叫了,和泉纱绪抬手,那束缚着克母朗双手的锁链,瞬间哗啦啦的从天空坠落。
但他并没有自由,因为脖颈上还拴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