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你…”
“我现在暂且就还称呼您一声父亲吧，爸，人活这一辈子不能要的太多，您既想要我为家族荣誉争光，又想要我的命，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呢？我也想要活啊！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不遗余力地追杀我？”
“你做错了什么还要我说吗？”韩老爷子面色冷肃，声音铿锵。
“我做错了什么？不是您说的要审时度势嘛，就因为那群废物拖后腿让我被抓起来了，他们要杀了我啊！我可是军政出身，我是家族荣耀，他们是什么东西死就死了，我这么强的能力我怎么能死呢！良禽尚且择木而栖，我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活法？ ”
韩老爷子破口大骂：“你那是叛国！”
“叛国？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叛国您不能去举报吗？只能私下安排人杀了我？得了吧，您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叛国这种事对您来说真的重要吗？不重要！影响家族名誉最重要，您宁肯亲手杀了我们，也不要大义灭亲的名头，就是为了掩盖韩家早就从根上就已经烂了的事实，我告诉你，出了一个韩临，证明后面早已经有了千千万万个韩临，什么百年根基千秋伟业，早该塌了！”
所以说还是亲儿子最了解老子，韩家老二这番发疯文学，把亲爹气得脸都红了，站起来指着他。
“你…你来担这个家族荣耀，对你妻儿不好吗？你为什么不为他们想想？”
“您疯了吧？我都要死了我管他们干嘛？都是您一手联姻起来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您自己刚才不也说了，感情这种东西是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舍去的，我做得不好吗？啊？”
韩老爷子面如死灰，脚步不稳：“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自愿落到他手上的？”
“哈，您是不是年纪真的大了脑子都不灵光了，落在他手上我也迟早会死，”男人嘲讽，“不得不说，您还真培养出个人物，儿子佩服。”
培养出一个亲自揭开韩家遮羞布，足以毁掉韩家的后辈。
韩老爷子挣扎：“我可以救你。”
男人不屑冷笑：“您要是真的救得了我，我至于撕破脸吗？”
遥相对视，冷漠如斯。
危羽瞳转头，看向了韩临。
后者有感似的回望了回来，微微敛眸，将视线转了回去。
一步一步朝高位方向逼近。
“一个军政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军人后代，顶着祖辈军功荣耀成长起来的人，为了苟活背叛队友沦为毒贩，”瞥向了一旁安静很久的韩家老七，再走两步，停下，俯视着刚才跟韩老爷子争执的韩家老二，“为了苟活叛国投敌，踩着战友国人的血肉尸骸走上高位。”
接着抬头看向先前从容不迫的韩老爷子，冷嘲：“且不说军人，你们从小培养出来的这些真的算是人吗？”
此话一出，韩老爷子心口发凉，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么低看了一个人。
韩临的手段和能力，已经远非他所预料。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拼得头破血流赢一线生机的孩子了。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要毁了韩家吗？”
什、么？
危羽瞳心里裂开。
他在搞什么pua邪术？
韩临不屑一顾：“韩家还需要我来毁吗？你真以为没有眼睛盯着你们吗？”
他试图商量：“我可以放了（你）…”
“你不会，”韩临直接打断他，“我也不会放过韩家。”
老人眼里划过一丝狠辣：“你知道了那么多，以为今天还能走掉吗？”
韩临眼眸微闪，表情漠然。
这时，一列持枪青年从门外跑进来。
“报告首长，几分钟前外面突然来了几百辆军用越野车…”
还没禀告完，宅院外突然响起一片阵势宏大的鸣笛声，声势冲天。
危羽瞳注意到韩临会心一笑，她脑子里有些迷茫，又似乎有些清醒。
“凭借我自己的能力当然可以走掉，但你们还是输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外面，没有一个是我的人。”
但是他们全部为我而来。
早在鸣笛声响以前，院子里对向他们的枪口已经垂落了七七八八。
人心所向，早就偏移。
鸣笛声里，韩老爷子失神滑坐在椅子上。
眼看着韩临牵上女孩的手，带着他带来的那一群人，离开了院子。
直到走出门，鸣笛声才渐渐消了下去。
领头的越野车里，一个带着墨镜黑口罩的男人探出头来跟他们挥手。
“临哥！”
韩临则是眼神略带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谁想出来的，吵死了。”
“临哥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车队从前到后依次笑开了一片。
韩临也忍不住弯唇笑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队，危羽瞳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这就是属于韩临的号召力吗？
直到手心被捏了捏，她才回过神来。
“回家吧。”
“嗯。”
……
再一次被梦魇惊醒，危羽瞳习惯性伸手，却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嗯……
呃？
！
韩临呢？
她起身下床，摸黑出了门，昏昏沉沉溜了几圈，才终于看到立在窗边独自抽烟男人。
夜色阑珊，烟蒂猩红，隐隐能看见缕缕上升的烟影映在玻璃上。
她靠着墙，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困意逐渐消散。
韩临是个很自律克制的人，除了照顾她，他自己本身也不喜欢抽烟。
要怎样烦乱的心境，才能让他半夜三更起来抽烟。这样看，那件陈年旧事看似是解决了，可滞留在他心底的琐碎还没彻底清除。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心里闷着一把火，灭不下去，也烧不起来。
危羽瞳抬手随意地捋了一下头发。
灭不下去，那就彻底烧起来吧。
察觉到有人靠近，韩临下意识地转头，忘记了熄灭烟头。
突然间看到人，脑子里还有点蒙，便看见女孩伸手过来。
他下意识地张嘴，烟头就被拿掉了。
“我…”
还没来得及解释，嘴便被一抹柔软堵了上来，他习惯性地抬手搂住了她的腰。
方才缠乱烦闷的心绪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挤到了一个角落。
烟蒂掉落在地，溅起两点火星。
女孩柔软的双臂顺势缠上了他的脖颈，加深了吻，将气氛带入炙热旖旎。
直到顺着窗纱往下，将人压在沙发上，韩临才清醒了过来，双手撑着沙发试图起身：“你脖子上还有伤…”
却被轻而易举勾了回去，女孩伏在他耳边，声音慵懒勾人：“所以这次…”
“别乱咬。”
听到最后一个字，韩临呼吸变重，伸手抚在了她的后脑勺，声音低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