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储物室的灯光亮起。
韩临垂眸看着怀里女孩被吻得泪光盈盈的眼睛,以及脖颈锁骨上未褪尽的潮红。
眸色渐深。
看着男人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危羽瞳将人一把推开。
靠,又被占上风了。
咬牙切齿:“你说带我来储物室就是为了这个的吧!”
“没有,”韩临抬手擦去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哄道,“只是单独跟你待在一起,情难自禁。”
危羽瞳拍开他的手。
草。
哪天不攻回来她誓不罢休!
她调整好姿态,微笑着靠近,攥住他的衣领:“韩总以后最好每天晚上睡觉两只眼睛轮流站岗,否则,迟早被我睡了。”
说罢轻推了一下男人胸口,朝储物室里面走去。
回味着女孩刚才放下的狠话,韩临轻笑,心上涌起一种刺激和炙热的快感,舌尖顶了顶后牙槽,抬腿跟在了她身后。
危羽瞳手指划过一张张旧唱片,心里有疑惑,没有询问。
直到跟韩临在一起坦白之后她才知道,这哥压根就不喜欢听歌,也就不存在喜欢歌星。
现在的乐坛也是一点没关注。
可是怎么会有唱片呢?
可他既然让自己看见了,那就说明这是一件他不想刻意瞒着她,但是不想她接触到的事。
脑子抛开这个问题,她继续往里走。
看着黑布遮住的东西,思索了下,一把掀开,眼前的一幕让她失神了一会儿,轻笑。
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
是她去到国外的几年里所有作品的放大型号,从青涩到精练,仿佛一个少女设计师的成长史被珍藏了起来。
最成功的一幅被置于最中间。
星夜玫瑰。
“最喜欢这个?”她转身看向跟上来的男人,笑问。
韩临视线也落在了作品上,坦诚道:“这是你最成功的作品,也是你的个人国际名片。看到它,就像看到你。”
“你就不能夸一句好看吗?”危羽瞳好笑,也看向了作品,“这是我最得意的一幅作品,也是最用心的一幅。”
说到这里,她沉默下来。
良久才开口:“你提醒我了,还有一件事一个人,我忘了很久的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韩临眉心一跳:“你不会在国外也有了什么忘不了的人吧?”
又是哪来的不要命的?
危羽瞳被他逗笑:“你一天天地在脑补些什么?不是那种关系,他,是一个对我来说很复杂的人。”
韩临面无表情:“有多复杂?”
“复杂到…”危羽瞳敛眸,轻轻一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实存在。”
韩临:“……”那好像是挺复杂的。
这样薛定谔式的人他怎么揪出来?
“他干了什么让你没忘记。”
你连我都忘了。
危羽瞳轻舒了口气:“可以说,他救了我。”
“?”韩临皱眉,“我记得你在国外没有遭遇过危险被谁救了。”
废话。
当时有他安排出去的人和危家安排保护她的人盯着,谁能对她动手?
“我没说是去国外遇见的啊。”危羽瞳笑了,“况且我也说了,他甚至可能不存在,就是我意识不清醒时幻想出来的。”
“那也不行。”
韩临蹙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幻想一个人出来?”
“弟弟,别吃醋啦,”危羽瞳上前,将他的眉间的褶皱抚平,认真道,“我爱上的只有你,只是担心以后如果再遇见,你可能误会才想提前解释清楚,否则我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也不会去提这一个人。”
“好吧。”韩临勉强接受了。
在角落里,危羽瞳发现了一个雕刻工艺的桌子。
收拾得很干净,各种型号的刻刀排列整齐,桌角的杯子里是几个雕刻失败的小动物,各种各样的都有,看来是用来练手的。
她俯身拿出了一个,本来是好奇雕成了什么样,结果上手的一瞬间顿住,惊呆了:“用真的玉练手啊?你简直是老危这种纵容败家的爹也忍不了的类型啊。”
简直是壕无人性。
韩临面上有些不自然:“练的时候太专注拿错了,听说有点贵,就没扔。”
那你也没利用起来啊。
鉴定完毕。
有点惜钱,但不多。
危羽瞳在里面挑了一只还算完整的小兔子:“这个我拿走了。”
韩临嗯了一声,没有阻止。
游览了一圈。
难怪韩临不让她进来,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她知道他心意之前一眼能看出来不对劲的。
随意地抛接了几下小兔子,危羽瞳轻笑:“你这个储物间布置得真的很有艺术性啊,就像一个回忆馆。”
韩临不接茬:“走吧,先把那个男人的事解释清楚了。”
还没忘。
危羽瞳摇了摇头,男人的醋意啊。
刚转过身,却在在一块画板后面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惊讶:“那里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下,她绕开阻碍,成功蹲在了那段黑色面前,看清东西后,意外抬眸看向韩临,笑道:“你还会玩滑板?”
韩临似乎也才意识到是什么,眼神怔了怔,没有说话。
危羽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径自翻看着滑板,嘴里呢喃着:“好像有点眼熟啊这个款式…”
将滑板转了个面,疑惑地查找着自己觉得眼熟的原因。
视线在上面移动,倏地定格在一个位置。
心头微震。
手指情不自禁地轻抚了上去。
是一朵玫瑰花,用刀雕刻的。
随着纹路走向,她的心起起伏伏,找不到着落点。
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旁边的箱子。
黑色,棒球帽,口罩。
望着眼前一幕,神色滞了很久,悬着的心随着一段记忆的清晰落了下来。
她轻笑了一下,垂眸摇了摇头,眼眶湿润。
看着女孩魂不守舍的样子,韩临眉头紧蹙:“阿瞳。”
只见女孩站起身,抬腿跨过身前的滑板走到他面前。
他伸手想抱住她。
却被女孩平静的声音制止了:“别动。”
危羽瞳仰头看着他的眉眼,缓缓抬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一寸寸往下移。
直到刚好露出那双清冽锐利的眸子。
头顶灯光刺眼,恍惚间竟然与记忆里那双眼睛一丝不差地重合了。
她轻叹一声,笑了,像印证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手。
眼角泛红,泪光可现。
问了一个十分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星夜玫瑰的创作灵感来自什么吗?”
“不知道。”他摇头。
危羽瞳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韩临,星夜玫瑰,是为你创造的。”
韩临眼里划过一丝惊愕。
“那个让你刚才吃醋生气的男人,就是你自己。兜兜转转七年,你还准备当多久的哑巴?阿朝。”
听到这个称呼,韩临心潮起伏,欲言又止:“当年你不辞而别,我以为你把那个我忘了。”
“我是认为,我们在黑暗里相遇,应该在光明里重逢,这样才算完整的认识。”
“那个时候告别,你可能就真的消失了。”
危羽瞳嘴角微弯,漂亮卷长的睫毛轻颤,眼泪滑落,单手抚着他的脸,神情认真:
“17岁那年踩着滑板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哑巴少年,一身黑色安静温柔,仿佛身披黑夜前来,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满身都是星光,绮丽又璀璨。
我想了很久,总觉得单是星光配不上他的惊艳,单是玫瑰又配不上他的温柔。星夜玫瑰,是对他最浪漫又最贴切的定义。”
踮脚,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