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查了记录,危小姐逃出来的那个房间是一个叫“涂悦”的女人开的,但是搜遍了整个会所都没有找到她。”一个保镖汇报。
只见沙发上的男人眼帘撩起,眼眸幽黑冰冷:“涂、悦。”
又是她。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天蒙蒙亮了。
韩临点燃一根烟,在指尖燃烧。
拨通了几个电话。
几乎同一时间里,十几辆汽车从不同的地方开出,以雷霆之势,开往莞城的四个方向。
华翊集团,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挂了电话,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微光,旁边的初黎一下子跳过去抱住他的手,一双杏眸亮晶晶的:“潼总怎么样?”
男人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笑道:“别担心,她但凡往城西逃,就出不了城。”
语气笃定又冷静。
通往城北的公路上,危珣握着方向盘眼神冷冽。
城东莞城刑警局,新人警察跟着他的队长往车的方向赶,疑惑问道:“卓队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高挺劲瘦的青年随手理了一下冲锋衣,眼眸如墨,神色冰冷,语气平静疏离:“抓嫌犯。”
……
危羽瞳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
转头就看见了床边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一如醉酒那晚醒来。
察觉到微弱的声响,韩临睁开眼,发现女孩已经醒了过来,于是起身两步走了过去。
坐在她床边,温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危羽瞳紧绷的心松弛了下去,眼眶发热,紧紧抱住了他,牙齿后怕地打着颤:“韩临,我很害怕…”
听见女孩的声音,韩临感觉心被攥紧,抬手回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还没营造好氛围。
就听见门边传来唐遇的声音:“你俩造孽呢?”
危羽瞳怔了一下,看见唐遇走过来一把扒开韩临,拿起一截红色的输液管瞥了一眼他:“回血了,你俩是拿命谈情说爱啊?”
韩临:“……”
倒也不是。
这时候来电铃声响了,危羽瞳看着他接通,听着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我现在过去。”
接着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先休息一下。”
“好。”危羽瞳点头。
人是在城东被逮到的,但韩临赶到的时候危珣已经等在那儿了,腿靠着车头,面色不善地盯着一边的警车。
“卓宇辛,人呢?”韩临走向警车旁的身着冲锋衣的男人,直言开口。
男人眼神略带质疑地打量了他两眼,询问道:“你确定自己现在精神状态良好,不会动手把人打死?”
韩临睨了他一眼:“我要精神状态不好,现在就不会跟你废话,直接把你打死。”
“有道理。”卓宇辛也见怪不怪,平静地点点头,打开车门,把车里被拷住的女人展示出来。
韩临刚要伸手去把她拽出来,就被旁边的卓宇辛擒住胳膊,后者平静道:“你说了不动手。”
韩临甩开他的手,眼神淡漠:“卓队耳朵不好使吧,我说的是——不打死。”
“那行,收着点。”卓宇辛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句,收回手,双臂环胸地靠着车身。
涂悦满眼惊恐地挣扎着被男人拽出了警车丢在地上,不一会儿,在旁边虎视眈眈很久的少年也抬腿走了过来。
“整个京圈我都提醒遍了,还敢动我姐,”危珣冷笑了一声,“活腻了吧?”
……
身体渐渐恢复过来,昨晚的一些片段也浮上心头。
破碎的记忆拼凑下,一句温和而冷静的话回荡在了她耳边。
“不行,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能让你后悔。”
她鼻子发酸,眼眶又不住发热,低头忍了又忍,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进门的唐遇刚好看到这一幕,问道:“想起来了?”
“一些。”危羽瞳点头。
唐遇在她的床边坐下:“也好,不枉韩临被你扎这么两刀。”
危羽瞳怔住了。
“…什么?”
听着唐遇缓缓将他所见与韩临的话叙述了出来。
末了,沉声叹了口气:“为了缓解你的恐惧,宁愿忍痛挨两刀,那么深的伤口也就他能一声不吭了吧…”
危羽瞳抿唇,紧紧地把被角攥进手心里。
因为曾经那场伤害,她对爱之一字心灰意冷,觉得既然本就不可能遇到热烈而深沉的爱,人生这条路,独自走会更有意思。
会选择韩临,只是因为误解。
可明明看上去那么冰冷的一个人,骨子里的血液却全然是炙热滚烫。
她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温柔也是可以灼伤人的。
无论韩临是否真的把利益凌驾于爱之上,她此刻都承认,对韩临已经不只是简单的心动了。
既然他说过,爱情比不上利益,那至少可以说明他不会轻易背叛、丢弃她。
这就够了。
他已经做了很多了,她欠他一个回应。
酒吧里。
云桃松了口气放下手机,看向旁边借酒消愁的程煜,劝道:“你别自责了,危姐已经没事了,要说负罪感也应该是我更强吧。”
程煜却只是摇晃着酒杯,神色怅然:“我找到了那个房间,捡到了她掉落的手机,云桃,她唯一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可我还是没有救成她。”
“哎你别说得跟be了似的,反正已经得救了,谁救的不一样?”云桃不理解。
“当然不一样。”程煜语调悠悠,眼神落寞。
云桃:“哪儿不一样?”
在危家和陆家的协助下,莞城刑警局成功抓获了主犯一人,从犯三人。
跟小珣打电话就猜到涂悦应该被他们教训得不轻,并且因为买凶杀人,购买、投喂非法药品被判处终身监禁。
“买凶杀人?”危羽瞳笑了,“亏你们想得出来。”
危珣哼了一声:“还算便宜她了,本来看到她的瞬间我是想打死她的,但是那个卓队说对于这种心思恶毒又自负的女人,让她一辈子关在里面比把她杀了更让她痛苦。”
“卓宇辛?”危羽瞳笑问。
不愧是他。
表面高冷疏离不通情理,实际上最腹黑护短的就是他了。
本来会所一事后留下的恨意和阴影,也就散了许多,生活还很忙碌呢,不想把宝贵的经历放在追究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况且,她还得想想怎么把某个商界拽王的利益凌驾于爱情上的观念扭转一下。
不行的话,一视同仁也行?
这天工作时,却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是卓宇辛,特地表达一下罪犯入狱前诉求,她说想跟你见一面。”
危羽瞳被他正经又不太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你怎么不打给韩临?”
“就那个暴脾气,告诉他不直接杀到警局来?”卓宇辛的语气略微嫌弃。
危羽瞳疑惑地笑了笑:“怎么都这么说?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啊。”
“……”卓宇辛平静,“很明显,只对你。”
“行了,对于罪犯的诉求你的想法是什么?”卓宇辛回到正题。
危羽瞳敛眸轻笑,语气淡淡:“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