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华丽招摇扣在女子乌云堆雪的发髻上,金丝线镶嵌着宝石坠落两鬓,微曳,扫过眼前人轻染的眉间和妍丽的红唇。
而流光溢彩的嫁衣层层叠叠,仿若繁花盛开,风拂过,又似红云翩跹。无论是凤冠还是嫁衣,都与肌肤胜雪的曼妙玲珑相得益彰,衬得夜夏面容更为娇丽。
初次见到这套凤冠霞帔时,江澄便想象着心中人穿上该是如何美妙风景。
如今乍见,那个站在灿阳下浑身散发着绝色光芒的人只让他呼吸一滞,想要上前,但却怕扰了美人如画而只敢裹足不前。
夜夏嫣然勾唇,一笑娇媚。
她摆正身子,气质瞬间端庄,看着驻足门边神情微有呆愣的人,启唇含笑轻问。
夜夏:" 阿澄,好看吗?"
江澄:" 好看!"
男子的嗓音微低,但却能感受他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因为看着江澄还是有些呆傻的模样,夜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故意模仿大家闺秀的端方也不过只维持了顷刻,心底更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她缓缓迈步朝门边而去,整个人沐浴灿阳金光中,像个华丽雍容的仙子。
澄亮的眸在骄阳下折射出宝石的光泽,夜夏停在江澄身前,蝶翼的墨睫轻掀,颤动人心地扑闪着,她凑近了又问,
夜夏:" 阿澄,是人好看,还是衣裳好看?"
江澄终于从最初的惊艳里回神,一阵女子馨香化作鼻息钻入心间,搅动心湖,赶走往日笨拙。
江澄:" 只要是你,都好看!"
话落,男子清冽气息靠近,随后一抹温润轻触在夜夏的额间花钿。
温柔含情,半晌才退开。
这人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热烈到夜夏耳边不住地升温发烫,她看着江澄,目光流盼绚丽光彩,面上有些娇嗔地道,
夜夏:" 我的江大宗主,你好像......越来越会哄人了呢!"
女子嫁衣似火,落在眼底本该是幸福缠绵之意,但这一袭华丽却在江澄惊艳心喜过后刹那被无处藏匿的悲伤取代。
这一刻,杏眼中的悲色再也未对夜夏隐瞒。
世间没有哪个男子在看到心爱之人穿上嫁衣时不会欣喜如狂,也没有哪个男子能真正做到将心上人推离自己时而心无波澜。
将来的某日,夜夏终有一日会穿上红衣走入红绸满布的礼堂,但只要一想到,她迈步而入的是别的男人怀里,江澄此时胸膛的疼只能用痛彻心扉来形容。
若从未得到过尚且还好。
可他才刚刚尝过那一抹醉人的甜,如今就要被逼放手,世间至极残忍,也不过如此了!
夜夏:" 你怎么了?"
对上那双浸润着浓稠伤情的杏眼,夜夏心头骤然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忙蹙眉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江澄的沉默和骤然的被拥入怀。
脑袋被按在肩头什么都看不见,可这人周身萦绕的悲伤却无处不在,夜夏挣扎着想要退出怀抱,却被人紧紧按在怀里。
江澄:" 夏夏,我已经尝试了无数法子,如今却唯有一法可以保全你,我会送你离开这个幻境,云梦江氏,有你和魏无羡,我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