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风动叶摇,这几日难得的天公怜人,降下了些空气中的火气。云深不知处的午后幽深寂静,清风徐徐,风透过半开的窗棂钻入屋内,亦是带起了阵阵清凉侍人。
用过午膳后,夜夏褪去外裳,只着一件松散里衣慵懒地斜躺在寒室的宽大卧榻上。她一手捧着个话本子,另一只手时不时摸索向案几捻起个清凉的果子送入嘴里。
目光落在书上,夜夏姿态慵懒闲适却神情专注,脸上的表情随着书中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时而蹙紧了眉,时而又嘴角勾勒浅笑出声。
每当那个时候,另一侧书案前的蓝曦臣便会停下笔抿唇无声轻笑一瞬,那双望向夜夏的眸中亦是盈满宠溺。
这本是寒室原来的书房,成亲后便被夜夏重新布置,不仅换上了一个靠窗的大卧榻,原先摆放着姑苏蓝氏各种事务要案的书架也被她堆满了聂怀桑从各处给她寻来的传奇话本子。
其中,有上古历史传说、玄门轶事、怪力乱神之书,也有世俗界里青年男女情爱的缠绵旧事。
无事时,夜夏便常常窝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从书中去看尽人生百态。偶尔,便如今日这般,蓝曦臣从繁杂事务中偷得半日闲过来陪她。
两个人,一人赏书,一人伏案挥笔。虽然大多数时候屋内静谧无人语,但温馨却在两人心间萦绕、缱绻。
夜夏眉间欢喜正独到兴起,这时屋外却陡然传来几声急切的叩门声。
蓝曦臣闻声搁下笔,侧眸朝门上看去,轻问道。
蓝曦臣:" 何事?"
因为知晓夜夏在屋内便不敢再像往日那般随意推门,卓然满脸急色,此时也只能在门外伫立。当一听到蓝曦臣的回应时,便迫切地将刚才接收到的各方讯息急声地说了出来。
卓然:" 宗主,不好了!"
卓然:" 我刚接到数个世家的传信,信上说,江陵怀远一带有八个瞭望台就在今日午时修士们用饭交接的那刻,被一众妖邪趁着机会攻陷了!"
夜夏:" 什么?!"
夜夏闻言,惊呼一声,同时眼中浮上一抹难以置信。
她当下便从卧榻上翻身而起要跟着蓝曦臣一起踱步向外,可走到门边却被蓝曦臣猝然拽住手。抬眸,见人目光落在自己松散的衣襟上,当即反应过来又道,
夜夏:" 你先和卓然到院外,我随后就出来!"
门被人推开,蓝曦臣迈着长步朝外,神色凝重,边走边道。
蓝曦臣:" 信上具体所言为何?"
卓然抬步急急跟上,连忙将信上所书内容一字不落地回禀。
卓然:" 当时驻守那八个瞭望台的修士们虽全力抵抗,但皆是损失惨重,虽然过程中有传信回各世家但等人赶到时,瞭望台几乎已经被全部损毁。"
卓然:" 据当时重伤的弟子交代,那些妖邪并不是逐个来骚扰,而是如玄门训练有素的修士一样,列队布阵,有条不紊地群起攻之。依照当时情形,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卓然:" 最为关键的是,当那些妖邪撤退时还留下挑衅之语。言说,从今日开始,此后每日,便都会毁掉八座瞭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