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最后那一句犹如一座巨大古钟在宽阔幽深的山谷中被重重敲响,钟声悠扬、深远,响彻整个心之山谷,激荡在其中,循环往复,久久萦绕耳侧。
有那么一瞬,夜夏是愣怔的,愣怔到都已经忘了要佯装一下脸上的薄冰寒意。
夜夏:" ......你.......我们......"
情境轮转,前一刻她还是那个眼含冷意,几乎咄咄逼人的人。而不过片刻时间,竟就换作了她有些吞吞吐吐,半晌不成一句。
蓝曦臣拉过夜夏垂在一侧的手,轻轻将人拥入怀中,低声喃喃道,
蓝曦臣:" 夏夏,你莫生我气好吗?虽是故意瞒着你,但我此生可以没有任何子嗣,但未来漫长的人生里却一定不能没有你!"
深情告白就响在耳畔,每一句每一词都重重敲在夜夏心上,激起心湖涟漪跌宕。
夜夏缄默未言,但脸上的冷意早已换下,而眼中浮上的是因蓝曦臣之前言语中沉痛而升腾起的心疼。
发顶,低沉的话语再次缓缓从蓝曦臣的唇齿间溢出,带着深深的怀念和一抹时过境迁后留下的无奈又深沉的痛意。
蓝曦臣:" 当年,母亲生忘机的时候我也不过才是个几岁小儿,尚且懵懂无知。"
蓝曦臣:" 我当时在母亲当年居住的屋子外想冲进去,但就那么被叔父拦在屋外廊下,耳边是母亲不间断传来的声嘶力竭的痛声和狂喊。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留在我儿时的记忆深处,至今想起仍然是心惊胆战。"
夜夏听着这宽阔胸膛里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感受着怀抱自己的人手指间的轻颤,眸中的心疼越发加剧。下瞬,双手回抱住蓝曦臣,做着无声的安慰。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蓝曦臣圈在纤腰上的手又微微紧了紧。
蓝曦臣:" 那次生产,母亲整整被折磨了一天一夜,我守在门外看到数个稳婆一盆盆地往外端着鲜红的血水出去,当时也早已吓坏了。"
蓝曦臣:" 母亲直到快要精疲力竭时才拼尽了最后一丝心力将忘机生了下来,这一场生产,几乎耗尽她的心神和元气,本就是险象环生,幸得上天庇佑才能活着。"
说到这儿,蓝曦臣齿间的声音颤了又颤。
蓝曦臣:" 可当年,寒冬腊月,姑苏地界少见的一个月都是雪色漫漫,寒风冷冽如刀,这里也被裹上了厚厚的白芒。那时的云深不知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了刺骨的寒意,寒风一刮,仿佛能让人瞬间便冻掉一层皮。"
蓝曦臣:" 纵使产房内门窗紧闭,炭炉暖着,但寒气依然透过门墙浸进屋内,母亲在这一天一夜的生产里元气耗尽,身体被寒气侵袭后深入骨髓。"
蓝曦臣:" 她生产后那几年,每每遇到严寒之际,无论吃上多少名贵药材,屋里用了多少暖炉,也完全不抵用。最终,不过也才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早早地因病离世。"
夜夏双眸泛起湿润,蓝曦臣心中的恐惧和沉痛她都在这些话中,还有发顶那一直轻颤不止的嗓音里感同身受。
他担心她,心中惧怕她将来也会落得那般结局,所以才会一意孤行地准备那些汤药。而这个过程中,心底还要承受着欺骗她的自我谴责,实难,实在太难为一个人了。
双臂将人回抱得更紧了些,夜夏埋首温暖的胸膛,轻轻开口。
夜夏:" 我们修仙之人本就寿命长与普通人,晚些有孩子也未尝不可,等我身体被你彻底调养好了我们再要小宝宝也不迟啊。"
说着,她抬首看着蓝曦臣,俏皮道,
夜夏:" 再说了,我还想和你多过过二人世界呢,那什么小孩子的,我才不要他早早生出来同我抢你的疼爱,现在,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夜夏眉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朝眼前人嫣然一笑,灵动非常,瞬间便将蓝曦臣从沉重往事里拉回。一抹温热落在夜夏发间,两人相拥,寒室柔情涌动,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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