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刚触到袖袋的指尖骤然一僵,他白皙瘦削的脸上瞬时因夜夏这话泛起一阵青白。
摘下腰间系着的荷包,抽绳解开后,夜夏从里面直接掏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到那位中年男子身前,随后低声问道,
夜夏:" 这些,可够赔你们这些损失了吗?"
见夜夏这般好说话,那位怯懦的中年男子周围原本因为对修士的敬畏而不敢上前质问的其他好几个小摊主立马围了上来。
当所有人在看到夜夏手中银票的数值时,每个人立马面露喜色,随即纷纷点头答道,
摊主:" 够了够了!"
说着,中年男子立马伸手接过银票,那速度之块,生怕下一秒夜夏会反悔似的。之后又伙同其余几位摊主一起拿着这张银票,捡起掉落满街的自己吃饭的家伙什儿朝票号兑银两高高兴兴分钱去了。
这一小插曲散去,街上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全部散开,锦官城主街重新回归正常的熙熙攘攘和热闹中。
夜夏将灼灼目光对准眼前人的双眸,一瞬不瞬,又一次将刚才的问题给提了出来。她神情肃然郑重,目光如炬,看上去面色已经有了些着恼。
夜夏:" 蓝曦臣,你真的要继续这样对我保持沉默吗?不过一个解释,那么难?!"
蓝曦臣脸上的青白久久未散,他垂下眼睫,又是一阵好半晌的无言。
蓝曦臣:" 我......"
许久过后,他朱唇颤动几下,但最终齿间只挤出了这么一个沉重的‘我’字,之后便再次将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头。
于蓝曦臣而言,曾经那段对于心爱之人的不信任是他心中至今都无法启齿的痛悔。
他压抑、他痛苦、他故作大方,自以为是的放手,这些前事种种在那年被晓星尘在柳映园告知所有因果时便已知皆是一个个荒谬的笑话。
如果那些醋意横生的一桩桩痛苦只是恋人间的寻常玩闹尚且可说,可那些却是差一点酿成他此生永坠痛彻心扉的祸首。
质疑爱,便是侮辱了爱,更是侮辱了心爱之人对他的那颗纯粹之心。
而对那样纯粹之情的质疑,这份难堪,对他来说是无与伦比,更是难以启齿的伤痛,这教他该如何开口去说。
夜夏眼中的逼视渐渐弱了下来。
落在蓝曦臣眼中,她刚才的盛气凌人慢慢转化成了一种毫无所谓的漫不经心。而正是这种淡淡的不在意,反而比那锥子扎心般还要让人难受。
夜夏:" 算了,既然泽芜君不肯说,我也不能生生逼你,就此告辞吧!"
夜夏言毕,朝对面人俯首示礼后便立马转身离去。那周身的冷然模样,似乎再待一刻都会觉得极其不耐。
蓝曦臣:" 夏夏!"
夜夏不过刚一转身,步子还未迈出,这右手腕便被人一把紧紧拽住。
夜夏回头,迎上蓝曦臣微闪的目光,面色依然冷冽,只挑眉问道,
夜夏:" 怎么?你是想通了?"
但回答她的仍然是蓝曦臣的缄默不语。
夜夏微微蹙眉,心底再次感叹一句,这个解释就那么无法出口吗?
夜夏:" 泽芜君既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又不让我走,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