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身子微微前倾，以手掩唇咳嗽不止。
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滴落到晶莹雪白的地面，在寒潭洞的一片雪光中突兀地映射出点点红光来，给这寒霜雪地凭添上了一丝鬼魅。
墨秋神色稍敛，但眸中依然如霜，看着蓝曦臣继续冷冷问道，
墨秋：" 怎么？不过是一幅画罢了，你就如此承受不住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响彻寒潭洞的急声咳嗽。
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被主人利索地合上。
墨秋那双似藏着风雪寒冰的眸子毫无留情地瞪着面前艰难咳血的人，寒着嗓子又道，
墨秋：" 这般你就如此，那如果是听到夜夏真正的死因，你岂不，就不活了？！"
喉间的咳嗽被强行用灵力制住，蓝曦臣抬起朦胧的双眼，神色愣忡，哑着嗓子开口。
蓝曦臣：" 你这话......是何意？"
侧眸盯着他，墨秋并未正面回答。
墨秋：" 就是你耳朵里听到的字面意思！"
蓝曦臣急急踱步上前，沾血的手紧紧扣着墨秋的双臂，神情恢复了一丝清明，下瞬急声问道，
蓝曦臣：" 你是说，夏夏并未是与薛洋对战伤及心肺而亡，而是另有原因？对吗？那是谁？是谁伤了她？"
见墨秋抿唇未答，蓝曦臣拧着眉激动到不顾风度礼仪地大力晃动掌心里扣着的手臂。
这须臾的时间，他的双眸已经渐渐变得猩红，苍白的面容上有急切更有厉色。
蓝曦臣：" 回答我！！！"
一声低吼自疼痛的胸腔内涌出，整个寒潭洞内瞬时响起了一遍又一遍的回声萦绕在两人耳侧。
墨秋冷眼看他，微咬着牙，随后神色怨怒地狠狠甩开被禁锢的双臂，再次出口的话就如万箭穿心般直抵蓝曦臣已经四分五裂的心脏。
墨秋：" 是你！你才是那个害死夜夏的真正凶手！"
墨秋：" 是你！亲手将最爱之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也是你蓝曦臣毁了夜夏最后的一线生机！她会在异界他乡溘然长逝全都是拜你堂堂泽芜君所赐！"
墨秋：" 呵呵！你今日竟然还有面目来质问我！"
这些厉声诘问和控诉绕着寒潭洞一遍遍重复，一字一句都回荡在蓝曦臣的耳畔，似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须臾，心底便成了血肉模糊。
刚才还厉色逼人的蓝曦臣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他神情愣怔，但猩红眸中不可置信的表面下却闪动着压抑的疯狂。
蓝曦臣：" 咳！咳！咳！"
鲜血从指缝中沿着手臂徐徐留下，雪白的衣袖片刻便浸透了一片红。
擦掉唇角的血，蓝曦臣抬眸望着墨秋，微摇着头，面色恍惚中藏着剧烈的惊惶，唇角微颤，断断续续道，
蓝曦臣：" 你在......胡说什么？咳......咳！夏夏......她怎么会......不可能......我，咳......"
他脚下无力地倒退几步，一个趔趄，人便跌坐在了地面，可眸中依然是不敢相信。
蓝曦臣：" 我如此......爱她，怎会舍得伤她，又怎会......变成要她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