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痛到麻木,还有无法言说的肿胀酸涩。
斯人已逝......斯人已逝......
世间怎会有如此让人痛彻心扉的四个字!
他要怎么承受这番真相,又要如何才能做到夏夏期盼的那一世安宁?
蓝曦臣慢慢伸手,在一阵猛烈的巨咳中温柔地扶上墓碑,颤抖的五指再次落在【夜夏】这两个刻字上。
指腹轻捻,浅浅摩挲。
那刻字在这指尖的轻捻摩挲中染上鲜红,也变得越发夺目刺人。
良久,蓝曦臣那带着浓浓悔意的嗓音这才低哑响起,却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诉说着,他此时内心里那翻滚而起的悔恨!
蓝曦臣:" 夏夏,我错了......错了......都是我的错......"
蓝曦臣:" 我不该......我怎能如此伤你......怎能犯下这样的错来?!"
蓝曦臣:" 没有了你,余生我要如何能安?夏夏......"
泣血的低声呜咽自口中溢出,慢慢地,这声声低泣哭诉转为了沉声痛哭,每一声都隐含着无比的哀伤和沉痛。
园子外等候的人闻之亦是再次红了眼眶,一起陪着掉下泪来。
多年后,玄门百家传言,听闻夜姑娘身死的消息后,仙督蓝曦臣赶至夷陵乱葬岗的魏府,在夜姑娘的坟前整整悲声哭泣了一下午。
那一日,青竹掩映的柳映园外虽候着无数人,可却无人敢在那泣血悲声中进园相劝。
三日后
欧阳子涵悄声越过月亮门缓缓踏入竹林,落入眼帘的则是那个早已憔悴不堪的人。
那般得生无可恋,身形萎顿,哪里还有她曾经记忆中那位月华满堂、翩然君子的半分风貌。
整整三日,这魏府中事在玄门中已经传遍。
从那日在朝闻厅里泽芜君的反常到看到这样心伤之人,有些事当然不必再猜便已然是明白了一切。
她此番前来,则是特意为将一样东西物归原主。
欧阳子涵伸手缓缓解下腰间的荷包,取出了那枚夜夏离别前曾特意赠予她的通行玉令。
眼神从手中的玉上移开,慢慢扫向前方那个跪地之人,想着半年之前耳畔的离别之语,欧阳子涵的心底只余下深厚的惋惜。
夏夏和泽芜君,原本可以是一对让人艳羡的璧人,却天不遂人愿,着实令人叹息。
徐徐上前,欧阳子涵轻声道,
欧阳子涵:" 泽芜君,这个东西,我想夏夏她真正想给的人应该是你!"
缓缓侧首,蓝曦臣半阖眼眸下的哀莫眼神落在她掌心那枚玉令上,身形骤然僵硬,可双眸却瞬时轻颤不止。
欧阳子涵将手中玉令递于蓝曦臣的身前,轻道,
欧阳子涵:" 这是夏夏在云深不知处与我道别时赠予我的,但我想,我不是这玉的主人,而它应该物归原主才对!"
蓝曦臣伸手接过,指腹轻拂玉令上那个刻得歪歪斜斜的【夏】字,出口的话夹杂着浓重的嘶哑。
蓝曦臣:" 这,是我曾经特意留给她的,多谢!"
欧阳子涵:" 她离别前,曾说,要我幸福!而她曾知道,我对你……"
话未说完,但言后之意清晰明了。
事了,欧阳子涵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