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踏足寒室外的这片竹林,听到蓝先生与宗主的第一句谈话起,在卓然眼里,之后的时间,夜姑娘好像就一直呆立在原处,纹丝未动。
原本前一刻还笑靥如花的面容,却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去了全身所有血液,只剩下了惨白和灰暗。
走在山路上,一步步踉踉跄跄,夜夏嘴唇抖着,口中却说不了一句话。
难受!
心脏处的感觉跟以往似乎都不同,不是痛,而是一阵又一阵,一次比一次还要更加猛烈的抽搐,是那种无法言说的酸涩肿胀滋味。
无法表达,却感受明晰。
脚下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被一路跟过来的卓然扶住,恐怕她刚才会摔得极难看吧!
微微躬身,右手拂上心口的位置,夜夏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贪婪地、急促地吸了好几大口空气。
眨了眨干涩的眼,夜夏心中却无端生出一股庆幸。
干涸的肺里终于重新又有了新鲜氧气,行了这一路,她的咽喉似乎每一寸都一直被一只无形的手遏制住,掐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勉强地牵拉起唇角,夜夏侧首对一旁的卓然道,
夜夏:" 多谢你!烦你告诉蓝宗主一声,我突觉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寒室拜访!"
卓然:" 夜姑娘!"
卓然眸中浮上浓稠的担忧,轻唤了她一声,后又道,
卓然:" 我送你回精舍休息吧!"
客气,有礼。
夜姑娘的嗓音听似不过与往常相比稍显无力罢了,可他却硬生生地听出了一种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支离破碎感。
听得他一个见识过世间百态的大男人都不禁眼眶一热,心中更是莫名就萦绕上一圈酸涩。
轻轻拂开卓然的手,夜夏神情木然地微摇脑袋,轻道一声,
夜夏:" 不用了!"
旋即迈着晃荡的步子似逃跑般快速朝后山踉跄着行去。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距离寒室还是太近了,她要到一个离寒室远远的地方,越远越好,她现在只愿意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行至后山的一处山泉,耳畔却蓦然传来前方女人们的嬉笑声。
一位火灶房的厨娘踮着脚尖,一边伸长了手臂去采着山泉旁那株枝繁叶茂的桑树树叶,一边对着侧面的人说道,
厨娘甲:" 齐姐姐,咱们姑苏的冬至除了要吃馄饨外,还要来山中采桑叶,一年中也就冬至这一天的桑叶才能被称为冬桑叶,当做药材。日后晾晒了,既可以用来做吃食,也可以来泡茶,不仅清热止咳,还有排毒益寿的功效呢!"
厨娘乙:" 我才来云深不知处不到一个月,今年也算赶上了,能和你们一起过这冬至节气!"
另一位在泉水中将篓中桑叶一片片取出,在水中仔细清洗的厨娘道,
厨娘丙:" 咱们姑苏啊!是最注重这些个节日,节气的地方,每到一个特殊的日子都有不同的说法和习俗,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这位新来不久的厨娘把手中桑叶丢进篓里,冲着水边的人疑惑地问着,
厨娘乙:" 我来姑苏前还未在修真门内帮过事,我以前那些主家,内院里的一应事务都是由女主人管事,怎么在这里就变成男人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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