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河在李世民下旨的第二天才让人传出醒过来的消息,同时御医也传出永河大公主此番气血攻心,玉体有损,得卧床静养的消息。
皇室的公主在这次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公主与公主之间的境遇还是有所不同的。
对于永河,百姓们多报以同情的态度,当然这也是永河多年经营的结果。
而昭阳那边,驸马金多禄所在的鉴金号本就对手众多,如今一朝蒙难,对手都不予余力的想要将鉴金号打压下去,自然将金家之事大肆宣扬。加之昭阳这次几乎被满朝官员参奏,趋炎附势之徒为了前途也推波助澜了一下,编造了童谣在城内传播,使得昭阳在百姓中恶评连连。
为了安抚民心与世家,昭阳清醒当日,李世民就让身边的太监带着无数的珠宝玉器,草药奇珍声势浩大的从皇宫一路送到了公主府上。
永河看着云萍呈上来的礼品单子,看了眼礼单上满满当当的物品,永河合上礼单,嘲讽一笑,随意将礼单丢在了桌上,就如同丢掉垃圾一般。
李承乾看了眼被永河扔在桌上的礼单,眉毛轻挑,眼睛里透露着玩味的笑意,薄唇微启,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父皇送的东西不好?”
永河哪里听不出李承乾是故意的,瞪了李承乾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
“哪里不好,是太好了!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父皇这么重的礼,往常这可都是昭阳的待遇!父皇也就这么点安慰手段了,若不是我让御医说我要卧床休息,父皇都想让我主动开口为昭阳求情了。”
“父皇他老了,人也糊涂了”
李承乾耐心的听完永河的抱怨淡淡的感叹了一句。
永河看向李承乾,只见李承乾一身锦袍淡定的喝茶,通身已经初具帝王的气度,少年储君已经亮出獠牙一步步逼近那位年迈的帝王了。
因为抱病,永河谢绝了所有的探视。公主府迎来了难得的清闲时光。
“大皇姐,你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皇妹们来看我了”
今日清云,晋怀她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同前来探望永河。
看着永河红润的脸颊,完全没有一丝病中的模样,一个个相互对视了一眼,压下了心中的困惑。
都是宫中长大的公主,看到永河的样子自然就明白这一切恐怕是永河做的局。不过她们都没有拆穿的打算,且不说别人相不相信,单看永河这番手段就不是她们能够对抗的。
清云她们几位公主对于永河能把昭阳压下去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趁他病要他命!
韦贵妃深谙这个道理。
如今昭阳大势已去,被困公主府寸步难行。李世民也因为朝臣的原因不敢偏帮昭阳,这是对付昭阳的好时机。
韦贵妃让人彻查了昭阳的出身地天平村,发现昭阳身边的丫鬟四德与昭阳是来自同一地方,年龄也相同,便策划了一个局想让昭阳万劫不复。
永河知道韦贵妃这个局时也是感慨万分,韦贵妃对昭阳的恨已然成了执念,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韦贵妃动手的消息是李承乾传给永河的。如今皇宫中大半势力都被握在李承乾手里了,而后宫的人最是会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如今李承乾如日中天,自然有野心的人想搏一把,韦贵妃一动手就有人偷偷将消息传给李承乾。
虽然永河和李承乾都知道韦贵妃要陷害昭阳,但是两人都保持了沉默,任由韦贵妃动手,甚至李承乾还安排了人手为韦贵妃促成这个阴谋。
韦贵妃的野心不小,留着总归是个不安分的,永河和李承乾想以此除掉韦贵妃,至于昭阳会如何完全不在两人考虑的范围内。
韦贵妃的行动因为有李承乾暗中的帮助进行的十分顺利,不日就传出了消息,昭阳三公主不是皇帝亲身女儿,真正的三公主是如今在昭阳身边伺候的四德!
李世民没有想到疼爱至今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一时间受不了打击,身体越发的衰败。
李世民总归是真心疼爱昭阳的,只收回了昭阳身为公主时的一切,贬为了庶民。就连司徒银屏李世民也特地给了恩赐,放她出宫。
都知道司徒银屏对昭阳是忠心耿耿,李世民这样做也是为了昭阳过得不至于太艰辛,身边有个人帮扶她。
四德成为公主后倒是第一时间来大公主府拜见永河,不过永河拒绝了。
韦贵妃因为斗倒了昭阳在后宫中越发嚣张起来,孙贵妃等人都要避其锋芒,一时间风头无两。
要想欲其亡,必先欲其狂。
如今的表象让韦贵妃迷失在了欲望的海洋里,行事没有了顾忌,做事越来越极端。
许是昭阳与韦贵妃天生不合,即使昭阳如今落魄对她毫无威胁,韦贵妃依然不想放过昭阳,一心想置昭阳于死地。
知道韦贵妃派出杀手去暗杀昭阳时,永河知道多年规划的事情快要走到结尾了。
韦贵妃因为陷害昭阳又派刺客刺伤昭阳被打入冷宫,而李世民也被韦贵妃刺伤,危在旦夕。
听到李承乾传来李世民命不久矣的消息时,永河有一瞬恍神。
不管李世民怎样,但也是原身一直崇敬的人。
永河唤来了云萍为她梳洗打扮,珠光宝髻,玉靥红唇,似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永河到的时候,只见李世民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周围除了李承乾就没有其他人了。
“皇妹来了”
李承乾让开了位置,让永河上前。李世民看见永河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眼神先是愤怒后又转为了平静。
“为什么?”
永河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当着李世民的面前大笑了起来。
“父皇何必再问?因为什么父皇您其实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昭阳是你妹妹!”
“我母后只生了我和皇兄,不过父皇你放心,我不会对昭阳动手的,不过这些年因您昭阳可得罪了不少人,日后…”
说到这儿永河像是想到了什么场面笑了起来,“昭阳今后会如何我不会管”
李世民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心中感情交杂,他们俩出生时他也是满怀期待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渐渐的就忽略了他们。
“这一切都是朕造成的,跟昭阳没有关系”
看着到了生命最后一刻还在一心想着昭阳的李世民,永河突然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欲望。
“父皇累了,休息吧,永河先告退了”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李世民驾崩于含风殿,享年五十二岁,在位二十三年,庙号太宗,葬于昭陵。
同年李承乾即位,诏封永河为长公主,食邑三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