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万万没想到，那两张纸，竟然和娘亲有关！
如今她失忆，对长陵氏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从调查到的消息和王氏当时的那些话来看，长陵氏的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这两张纸，说不定是十分重要的线索！
胭脂根本没来得及拦住贺兰龙月，等回神之后冲进来，一看清来的是谁之后，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凌清婉懵了一瞬，但转瞬就把那两张纸紧紧抱在了怀中，“东西可以给你，但是我有条件。”
见过今天贺兰龙月戳死司徒暝的场面，此时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凌清婉甚至都忘了她是怎么进来的，闯入侯府合不合规矩，这会儿只剩下恐惧，和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贺兰龙月眯了眯眼，“说。”
短短一个字，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仿佛，神灵面对蚂蚁一样！
凌清婉将手上的纸张攥紧了一点，“你解了我的蛊，带我回王府，我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贺兰龙月盯着她那张脸，瞳孔缩了起来。
她很想质问凌清婉，毁了她的脸，又哪来的资格提出这种要求？
但这话到了嗓子眼儿里，却又觉得轻如浮尘！
她贺兰龙月，何等骄傲肆意的人生，凭什么被这种垃圾人拉进地狱？
不！
既然已经是新生，她就决不允许自己再陷入过往和“凌清月”这三个字的魔障当中！
贺兰龙月的情绪很快平息了下来。
再看那张脸的时候，内心深处已经毫无波澜，漠然的嗓音不带一丝丝情绪，“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你在王府能不能或者走下去。”
“你要杀了我？”
凌清婉吓得几乎尿失禁了，“可是我也没的罪过你啊，反而是你……”
突然哭了起来。
“遇上你算是我倒霉吧，我好好的婚礼，都被你搅合了，我爱的人，也被你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贺兰龙月无语。
这话，应该是她反问她才对吧？
但是她很清楚，发出这种质问的，都是弱者。而如今的她不是，她也绝不会发出这种无意义的质问。
“不是我要杀了你，想要你死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已经答应你娘，会帮你解了身上的蛊。但是东西你得给我。”
贺兰龙月睨了她一眼，“至于慕子潇，看你本事。”
找死的话，她也十分乐见其成。
“你说话算话。”
凌清婉抬起头来，依旧无比警惕的看着她。
贺兰龙月直接上前，手上银针一闪，刺入了她的合谷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银针已经被贺兰龙月像是扔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伤口上面，一只小小的虫子爬了出来，贺兰龙月迅速拿出药粉洒在了上面，虫子痛苦的挣扎了一下之后，化成了一摊血水。
凌清婉打了个哆嗦，无比嫌恶的在床单上猛蹭着伤口，直到蹭红了床单才停下。
然后，把那两张纸递了过来，用很小的嗓音道，“你答应过我，带我回王府的。”
贺兰龙月没理会她，目光落在那两张纸上，眼底嗜血之色越来越浓郁。
屋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胭脂抖成一团，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凌清婉吓得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就差把脑袋埋在膝盖间了。
等过去好久，贺兰龙月才把那两张纸收起来，红着眼睛盯着凌清婉，“你怎么知道这里放着这东西？”
“我娘跟我说的，前几天，我娘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不稳定，胡言乱语的，说要是走投无路，就让我去床底下拿一样东西给你。”
要不是今天被贺兰龙月吓破了胆，又加上莲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似乎开始下降，她也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而且，她也看明白了，侯府和莲贵妃只是把她当成一枚棋子，根本指望不上。
她总得自己找个活路。
而且，她已经恨死莲贵妃了！
凌清婉出宫的时候，甚至想过去找皇帝，把莲贵妃做过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全都抖落出去。
只可惜，当时翠玉跟在身边。
贺兰龙月盯着她半晌，才又问道，“半年前，你和凌清月换了脸，具体怎么回事？换脸的那个人，谁找来的？”
她得对一下王氏的口供，然后等明天审理那个太监的时候再比对一下，才能找到真正的真相。
凌清婉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
“是因为王爷喜欢凌清月，但是凌清月也喜欢王爷，我爹爹怕凌清月不听话，所以就叫我代替凌清月嫁过去。
本来嫁给王爷我也只是幻想而已，从来没想过会实现的，但是那天，莲妃娘娘出宫，带了一个太监出来，说只要我想，就能帮我事先这个梦想，我就……我一想到能和王爷在一起，我就忍不住答应了。”
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我真的很喜欢很希望王爷，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个机会……”
……
贺兰龙月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当时，凌清婉十分得意，用涂满豆蔻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眼底眉梢是着魔一般的疯狂，“我的好姐姐，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不过你也不配有遗言。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会替你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好保养你这样脸，疼爱你弟弟，嫁给你的未婚夫，和他生儿育女，享用你这个侯府嫡女的一切特权……”
“从此之后，我就是你！”
“从此之后你这张脸属于我。而你，则会被卖给人牙子，从此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供人玩乐……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活个三两月？”
“好姐姐，好好享受接下来这一刻吧！”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她灵魂深处！
贺兰龙月突然头痛欲裂，厉喝一声，“够了！”
凌清婉吓得立即停止了哭声，赶忙磕头如捣蒜，“不是，我承认我当时鬼迷心窍，可是这那件事情的主谋真的不是我啊！你答应过我不杀我的！”
贺兰龙月揉了揉眉心，“我是答应过你不杀你。”
但是，每次想到半年前那个场景，她都有种想要包括凌清婉在内的所有人生不如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