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王氏蓦地张大眼睛，“你能让我活下去？”
她不是恨不得她死吗？
贺兰龙月点点头，“我有话要问你。答案我这里已经有了，但是我会不会带走你，要看你有没有说实话。
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不光可以让你活下去，还可以让你活得很滋润。
如果我不满意，你就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也可能，我会直接杀了你。”
王氏沉默了片刻，一咬牙道，“你问吧。”
活着，总比死了强。
她不甘心。
至少，她要知道将军府和侯府到底怎么回事！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她死不瞑目！
贺兰龙月点点头，“第一个问题，长陵氏怎么死的？”
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她，贺兰龙月眼底不由有了杀意。
潜意识当中，她总感觉长陵氏的死和王氏有关，而且一提起这个话题，她会本能的对王氏产生杀意。
只可惜，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不记得了。
而且，至今也没查出什么来。
王氏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惨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贺兰龙月皱眉。
王氏抬眼看向她，“看来，贺兰神医是来给长陵氏报仇的。”
贺兰龙月瞳孔缩了缩，紧盯着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王氏提起长陵氏会是这种反应，她难道不觉得害怕吗？
还是说，她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也并不害怕她杀了她？
王氏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有些生无可恋的道，“事到如今，你想给长陵氏报仇就报仇吧，但是你杀了我也没用。
因为，长陵氏是自杀的。”
王氏挣扎了一下，“你帮我解开绳子，我给你看个东西。”
贺兰龙月皱眉。
她不相信王氏的话，可是王氏的表情实在是太坦然，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
她示意云樱上前，帮王氏解开了绳子。
王氏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来，递过来，“这是长陵氏当时杀死自己的那把匕首。那天，她跟我说，如果她的生命一定要结束，她会选择亲自动手，谁也别想主宰她的命运。”
“所以，是你们逼死了长陵氏？”
贺兰龙月握住匕首，几乎忍不住想要一刀捅死王氏。
王氏摇头，“不是我。至于她为什么会自杀，我也不知道。”
说着，突然笑了起来，“说来可笑，那天因为一件小事，我和她正好吵了一架，我从她屋里出来，她就死了。”
“事后，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了长陵氏。”
“毕竟，我有杀人的动机。”
“她是正房，我是妾室。”
“她死了，我可以扶正。”
“我以为，我也有杀她的动机。”
“所以她死了之后，我拍手称快。”
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特别讽刺，“现在我想来，今晚我是怎么死的，那当年的长陵氏就是怎么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兰龙月明显的感觉到了事情可能另有蹊跷。
王氏抬眼看着她，半晌，道，“你……是长陵氏的族人吧？”
“……”
贺兰龙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王氏也没深究，叹了一声，道，“他要是知道多年以后，你们长陵氏会有你这样的人找上门来，那天死的是我也说不定。”
“……”
贺兰龙月越发听不懂了。
王氏又道，“他在乎的，不过是权势而已。谁能成为他的靠山和筹码，谁就比较重要。”
“长陵氏的死，很大程度上因为她远嫁而来，她的娘家一点用都没有。
我原以为，我有将军府在身后，谁也动摇不了我侯府女主人的地位，可现在才发现，我想错了。
长陵氏说得对，我和她，都是靖国侯手上的一枚棋子。
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
“那在谁身上？”贺兰龙月知道自己不能相信王氏，可是王氏现在这个境遇……
是，理智的分析，王氏说的没错。
王氏是将军府嫡女，靖国侯哪来的胆子这么对她？
他是为了什么要把王氏置于死地？
说不通。
王氏看着她的眼神，悲凉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没关系。
其实，我心里也只是有个猜测。
猜测我就不说了。
但有些事情，我说出来你自己判断。你可知道，我为何被关到这里来吗？”
“？”
贺兰龙月等着她说下去。
王氏道，“昨天晚上，我拿着这把匕首，自言自语，说害死长陵氏的是他。说不明白凌清莲有什么特殊的，要牺牲长陵氏，要牺牲长陵氏的二女儿，如今还要牺牲我的女儿。”
“这话过去不到一刻钟，他就给我定了死罪。”
王氏眼底腾起了浓烈的恨意，咬牙道，“我也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他只喜欢凌清莲！
他不喜欢长陵氏，不喜欢凌清月，不喜欢凌清沐，也不喜欢我的婉婉。
对于二少爷，他也是不闻不问。
唯独凌清莲，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贺兰龙月依旧沉默。
王氏的疑惑，也是她的疑惑。
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确定是他害死的长陵氏？”
“你既然是长陵氏族人，就肯定听说过《长陵枪法》吧？”王氏看向贺兰龙月，“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贺兰龙月稍微冷静了一些。
只要王氏不是杀害长陵氏的凶手，她可以为了真相稍微做出让步。
原本以为，王氏要为自己求情。
但她却只是道，“放过琬琬吧，她错就错在喜欢上了摄政王。侯府的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她身体里，有莲妃叫人下的蛊，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王氏猛地往前几步，跪着拽住了贺兰龙月的裙子，“你若能帮她解了蛊，送她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什么都可以做。”
“……”贺兰龙月低头看着她，眼底幽邃如同地狱的夜色。
半年前换脸的撕心裂肺，她忘不了。
凌清婉！
若不是凌清婉……
她缓缓闭了闭眼睛。
半晌，才道，“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你没有资格提出条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或者说假话，但如果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我说到做到。”
贺兰龙月深吸一口气，垂眸看向她，“当然，如果她真的那么无辜，我也可以考虑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