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食堂里,林清澈、薛芷柠和刘睿这个铁三角组合正忙着排队打饭,今天的糖醋小排好像比每天都更香一些,谁也没有想到刘睿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林清澈听着刘睿的话,顿时好奇起来,问道:“我哪里变了?”
找好座位后,刘睿赶忙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就想回答林清澈,却不成想肉汁从嘴里流了出来。
薛芷柠递过去一块纸巾让他擦拭,可他擦拭过后,嘴角依然留有一粒芝麻。薛芷柠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赵子萌走后,刘睿真是越来越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你变得更加少年了。”
刘睿说完之后,看了看林清澈,满眼的羡慕。
“有吗?我怎么觉得我自己越来越成熟老成了呢?”林清澈对他的话可并不认同,常言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使得他不得不拼命地努力,尤其是姐姐出了那一档子事情之后,自己更是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当然有!”作为一个总是自诩为“慧眼识珠小达人”的人,刘睿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
“怎么说呢,你有没有发现,你之前虽然也总是像个同龄人一样,喜欢篮球,喜欢耍帅,可却总让人感觉和你隔着什么,就好像你是个成熟的老大爷,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有点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你变得越来越有人味了,不那么高不可攀了。总而言之,你就好像被什么给滋润了似的,换句话说,你是不是恋爱了?”
薛芷柠的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捡起来拿去水龙头旁清洗了一下,刚回到座位上,就听见林清澈的话:“我没有谈恋爱,我高中阶段也不会去谈恋爱,但我的的确确有喜欢的人了。”
刘睿先是露出自豪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在说:看吧,我就说吧,爱情使人变得幼稚。
薛芷柠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知道林清澈喜欢的人是自己,可在这种场合说起这种话题来,难免让人有些别扭。所以,她快速地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回到了教室。
望着薛芷柠远去的背影,刘睿问道:“阿澈,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清澈也将餐盘放进了回收口,起身走了出去。
饭桌上只剩下刘睿一个人,今天打的饭的确是有点多,外加自己刚才有被噎到,所以自己其实也不太能吃得下去,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还是决定不吃完就不走出食堂。
“哼,你不说,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吗?”刘睿自言自语地夹起了餐盘里的肉,送进了嘴里。
广播里正在播放着午间新闻,林清澈在步入高三后也退出了广播站。薛芷柠接完水后回到座位上就看见林清澈正在算着什么。她俯身凑过去,在几个数字之间看来看去,怎么看也不记得这是哪道题的数值。
“这是我这两年,四个学期加起来的奖学金。”看出了薛芷柠的疑惑,林清澈没等她问出,抢先一步进行了回答。
“每一学期都有五百块,加在一起,刚好两千块。这些钱你有花掉吗,还是攒了起来?”
“都放在我床头的储钱罐里,一分没动,总觉得钱应该花在刀刃上。”林清澈的语气里,有些自卑,可能每一个男孩在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时,都会因为自己的贫穷而自卑吧。
薛芷柠当然感受到了周遭突然压低了的气压,故意开玩笑说道:“这么相信我,把自己小金库的位置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半夜偷偷去你家,把你的钱都偷光?”
林清澈笑了笑,这笑容里面带了点自嘲的意味:“这些全都加起来,都不够你一个月零花钱的吧,你才不会看上这点钱。”
真是越说越压抑了,薛芷柠实在是不知道该找什么话继续接下去,只是觉得奖学金怎么这样少得可怜。
“想当年,我姐也是每年奖学金的获得者,只是现在,见的人多了,才发现自己真是沧海一粟。”
听到林清澈主动提到了林清雅,薛芷柠赶紧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清雅姐是不是今年毕业了啊,工作了吗?上次见到她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想到姐姐现在的样子,这不仅仅是林父林母的痛,也是林清澈的痛。“嗯,她毕业了,还没找工作,现在整天待在家里。”
林清澈没有告诉薛芷柠的是,林清雅每天白天趁他不在家,喝的烂醉,等晚上他回到家,她早就去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去了,虽说是在同一屋檐下,可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那等哪天我去看看她,你帮我告诉她,找工作千万不能着急,一定要找个合自己心意的,这样工作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熬。”薛芷柠要求林清澈务必把话带到,“对了,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吧,我妈妈这两天有些事情,不能送我回家了。”
语文课上,当语文老师讲到纪伯伦的《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时,薛芷柠想的是为什么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有到账,难不成是薛文涛忘记了?
三尺讲台,虽然只比平地高了一个台阶,却足以看清楚台下的学生们在做什么。班里谁不知道语文老师正在更年期,可偏偏有人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
“薛芷柠,站起来!你说说,诗歌里面是如何体现出怯、色、惰、蠢以及恶的?”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薛芷柠快速地翻看着练习册上的原文,通篇里没有和这几个字相同的字样,语文老师实在看不过去,罚站了一节课的同时,罚了她抄写诗歌十遍,这下晚自习她可有得忙了。
偏偏今天晚课教师还不断地占用自习时间讲课,各科老师留的作业有很多,等薛芷柠写完作业抄完罚写,右手已经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