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看着少年发过来的消息，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将被子掀开，从里面探出头来喘气。
原来他都看到了。
她的心跳很快，握着手机，掌心有些出汗。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有些懊恼，做这个觉得是不是太仓促了。
犹豫中朋友圈那一栏又冒出一个红点，少年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的文字让她有些面红耳赤：
从今天起，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配的图让许言有些恍惚，图片中女孩身穿校服，扎着一个马尾辫，正趴在一堆数学习题中，女孩的后颈纤细白净，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她撇撇嘴，怎么之前没有觉得他这么喜欢张扬呢？
她对那边的人回复：
“余秋阳，你这样太明显了。”
那边秒回：
“有吗，我已经很低调了。”
没等她回复，那边又发过来：
“宝贝，叫声哥哥来听听。”
心脏，扑通扑通地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他倒是顺应新身份顺应得极快。
她咬着唇，始终无法将在输入框中的“哥哥”二字发送过去，她纠结了片刻，最终删去重新输入发送：
“好困，睡觉了，晚安。”
少年的眸子深了些许，嘴角勾了勾，他估计，她现在应该羞得满脸，蒙在被子里生怕被别人知道。
他快速回复：
“晚安，宝贝。”
许言羞得头缩在被子里，又忍不住拿出手机将少年的话多看几眼，她没有再回复，怕被他撩拨地睡不着。
少年将烟熄灭，发出来的朋友圈没一会，就点满了赞，大多数都是他在华北一中的朋友，徐子鸿在底下评论：
“啧啧啧，这爱情的酸臭味，离我远点。”
“哪家的大小姐啊？”
少年回复:
“嫉妒我有女朋友就直说。”
“之前你国庆来江都见过她的。”
徐子鸿是余秋阳多年的好朋友，从小到大，余秋阳就很招女生喜欢，虽然他那会不学好，总是和老师对着干、成绩也烂，但是他那张痞帅的脸和平时嚣张的行事作风总惹得小姑娘春心荡漾。
学校里给他递情书的女生多得数不胜数。
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他收过女孩子的礼物。
更别提发朋友圈官宣了。
余秋阳说是他之前来江都一中见过的女孩，徐子鸿在脑海中飞速地寻找，想起那天几个人越着在江都KTV唱歌，林婉带过来一个白白净净、一身书香气质的女生。
有些瞠目结舌。
他之前还以为余秋阳这小子怎么说，也得喜欢颜子曦那样的，性格直爽、为人仗义，有颜值有才华，做事那叫一个飒。
没想到，他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
关键是，自从余秋阳到江都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去掉了一身青春年少时的嚣张、急躁，整个人好像覆上了一层冰，更加冷静、沉着了。
徐子鸿又想起那天在KTV时，余秋阳追问许言都会做些什么好吃的。
他们当时还笑他，问的什么垃圾问题。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对她的各种小事都在意。
徐子鸿轻笑地回复：
“对对对，我就是嫉妒，嫉妒你有人疼。”
等了半天，见那边的人没有及时回复，他从朋友圈中退出来，看了眼时间，还没到12点，正准备在微信上喊几个兄弟再开一局王者，颜子曦却给他发了消息：
“余秋阳他，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吗？”
徐子鸿有些纳闷，既然都看到了，怎么专门来问他？
他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随意回了句：
“对啊，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不相的话，你去问问他呗。”
过了片刻，那边的人还未回复，他便直接登录游戏，喊的几个兄弟速度倒也很快，几个人开了一局。
······
华丽的房间里开着暖气，颜子曦的心却冰到了极点。
手机界面仍然停留在少年的那条朋友圈的图片中。
看不到那个女孩的模样，她盯着余秋阳底下的那条回复出了神。
应该是之前去江都一起和他们玩过的女孩子。
给她的印象是，那个女生很容易害羞，人多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下容易感觉到不自在。
俨然一幅乖学生的模样。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她找到林婉，有些试探地问道：
“小婉，余秋阳他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那边久久都没有回复，应该是睡着了。
颜子曦的心有些通，那个她一直放在心里的少年，那个从不收其他女生情书的少年，原来有一天，真的会为情所动。
会为了她幼稚地发朋友官宣，其实就是想告诉惦记他的女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而且，看样子，他很喜欢她。
他那样肆意、不拘一格的人。
原来有一天也会对某个女生这么上心。
她有些后悔，后悔没能一直在他身边，后悔自己太过懦弱，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她喜欢他，很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
可惜，没有如果。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毕竟将他放在心上放了这么久。
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只不过她喜欢他太过卑微，她将这份情意放在心底，这么多年，没有人知晓。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颜子曦的房门被敲响，她急忙将眼泪水擦干。
“我没睡，进来吧。”
吴璐端了一盘洗净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笑着说：
“子曦，最近小提琴练得怎么样？”
颜子曦拿起一块水果，撒着娇：
“谢谢妈妈。”
“最近的这首曲子有些难度，谢老师说可能还要再练上一些时日。”
吴璐笑着点了点头，略有些为难地说：
“子曦，你一定要在国内上大学吗？”
颜子曦被吴璐的话问得有些懵，高二的时候，吴璐就问过她上大学的打算，当时她就告诉她们要考华北音乐学院，如今这样来问，莫非，家里出事了？
“妈，怎么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这样来问我，是家里出事了吗？”
吴璐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她牵起颜子曦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
“没有，你不要多想。”
“这段时间颜氏企业确实一日不如一日，我和你爸打算出国，我们已经打听了好几所国外的音乐学院，都是顶尖的，你去那边学习，也会更好。”
颜子曦吞下一颗葡萄，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家里，颜氏集团的情况她也有所了解，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要到出国的地方。
那肯定是出现了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了。
她抱着吴璐，咧嘴笑了笑：
“妈妈，那我们一起出国，我其实很早就想着去那几所学校看看了。”
吴璐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有些心酸：
“好，就知道我们曦曦最懂事了。”
吴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之前上高中的时候就计划送她去国外留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死活不肯去，说什么都要留在华北。
如今到底是长大了，都会为家里考虑了。
吴璐走后，颜子曦有些怅然，她一出国，和他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拿出手机，在群里发送：
“元旦我们几个一起聚聚，就定在江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