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听荆红妆说完，也有些意外：“怎么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别的人打报告要来探监，她只想找出霍天磊，我们怀疑有霍天磊的消息，但是别的人也不能不防。”荆红妆说，又问，“依你看，如果不是因为霍天磊，计木兰过来，目的是谁？计二？还是计朝阳？”
一个亲爹，一个亲哥哥。
“计朝阳吧，计二虽然有些才干，可是那一代有计长风压着，老爷子要藏东西，也只会交给计长风。”陆岱说。
“计长风死了之后呢？如果东西是这段时间藏起来的。”荆红妆问。
“那段时间……恐怕没有机会，除非是计长风被抓，老爷子要为他留一笔资金。”陆岱沉吟，“那样的话，不会交给任何一个儿子，最大的可能是计木兰。”
“计木兰？”荆红妆诧异。
“整个计家，和计长风最亲近的就是计木兰，而且，计木兰人虽然偏执，可偏偏不把钱放在眼里，如果老爷子托了她给计长风留东西，那她就不可能给别人。”陆岱说。
这也确实很像计木兰会做的。
荆红妆沉吟：“所以，别的人急着打报告探视，只有她不急，要不就是东西在她手上，要不……”
“要不就是她根本不在意。”陆岱接了一句。
这不在意的，就没有软肋。
荆红妆有点无奈，又问：“如果是小一辈呢？计老爷子会把东西交给谁？”
这下倒把陆岱问住，思索一会儿说：“如果是计长风刚刚被抓的时候，计朝阳、计立国都有可能，等到计长风一死，计朝阳和计立国也已经被抓，外边可用的，也就只有计紫仪了。”
而计长风越狱案之后，计家不止大多数的核心人物落网，家产也跟着被没收，如果那个时候计老爷子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小辈，也就只能是计紫仪了。
荆红妆问：“计紫仪在沪市的那两家公司，有没有可能和这批金子有关？”
这一点陆岱也不明白：“我们不知道计老爷子交金子的具体时间，如果在计紫仪办公司之前就很难说。”
荆红妆想到当初计紫仪要买计家老宅的六十万资金，心里也不能确定，想一想说：“总之，你注意北疆，有消息就和我联系，西泉那里我已经让长平过去，马上再安排人去沪市。”听他答应，忍不住问，“怎么基地还没有通电话？”
陆岱笑说：“电缆已经架了起来，只是电话局那里得排期，阿苏克镇倒是比我们方便，小琪诊所的电话已经通了，我已经写信告诉爸妈，过几天就收到了。”
这个时候，就是市内装一部电话，往往也能拖半年几个月，何况是北疆农场那样荒僻的地方。
荆红妆也明白，见再没有别的事，把电话挂掉，又再打给高松泉。
高松泉以为她要问的是给西泉监狱送的物资，接起来就说：“除去粮食，还有牙膏、牙刷、香皂之类的日用品，满满拉了一车，一半给驻守部队，一半给监狱。”
荆红妆问：“这几天长平没有消息回来？”
“还没有。”高松泉答，有点奇怪，“不是说得过去十来天？”
“嗯，没事就好。”荆红妆说，又安排，“你挑几个人去沪市，查几个公司的经营状况，如果可能，想办法收购。”
“啊？”高松泉错愕。
荆红妆解释：“是计紫仪名下的公司。”
高松泉明白了，也不再多问，答应：“好，我自己过去。”
“别误了自己的婚礼。”荆红妆开玩笑。
高松泉的婚礼，已经定在八月，现在正在准备阶段。
高松泉也笑：“应该忘不了。”
两人说笑几句，挂断电话去忙。
西宁那边，公安并没有发现霍天磊的踪影，只知道计木兰在西宁下车之后，停了一晚，就搭车去了阿苏克镇。
而陆岱那边却并没有发现计木兰进入阿苏克镇。
一个大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怎么会？
荆红妆瞬间想起那年计木兰接霍天磊出狱时的情况。
那一次，是她让陆岱在阿苏克镇外把人截走，之后一路送回京城，审问之后并了起来，几个月后又送去了冀省灵龟山。
这一次，难道也是有人半路把计木兰带走？
或者，是计木兰中途下车？
荆红妆不知道。
再隔几天，段长平从西泉回来，带回几个消息：“孟文佳和计四，已经先后见过计五姑姑和计紫仪，还真的在问计老爷子留下东西的事，只是计五姑姑和计紫仪都没有给出答案。”
“还有，计潮生生病，送去了医院。”段长平说。
“送去了医院？”荆红妆一下子坐直身体，皱眉问，“出了监狱？”
段长平点头：“住在县城的人民医院，有部队的人守着。”
“什么病？会不会是假的？”荆红妆问。
段长平摇头：“我去看过，病历上写的是腹部异物，大出血。”
“腹部异物？”荆红妆一愣，瞬间想到当初平旭春出狱后说的话，说计潮生和计五姑姑生了同一个病，都是肚子又大又硬。
段长平是个大小伙子，有点难以启齿，红了脸，抓抓后脑勺说：“说是……说是肚子里有……有……有石头，从……从……取出去一部分，可是……可是里边还有，已经和血肉混在一起，要取得开腹，可是现在已经大出血，根本不具备条件。”
“有石头？”荆红妆讶异，“结石吗？”
段长平摇头：“说是河里的鹅卵石，好些已经有些日子了。
明白了！
当初平旭春没有明说，现在她可终于明白那帮女犯人是怎么收拾计潮生的了，怪不得平旭春一点不担心她走了，计潮生能够逃掉。
心里没有一点感觉，又问：“计五姑姑呢？她的身体没问题？”
段长平不意她会问，点头说：“听说也经常肚子疼，我见到的时候，肚子也是很大，脸色很难看。”
那就对了。
荆红妆微微点头。
转眼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依然没有计木兰的消息，荆红妆却收到陆盛夏入伍后的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