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听的目瞪口呆：“那……那我们还剩什么？”
荆红妆微笑：“所以，这第一批收成，其实是剩不下什么的，只是第二批、第三批全归我们。”
陆霁找到第二批、第三批的产量，微微点头：“这两批的亩产少了很多。”
“因为是新开垦的土地，所以会影响产量，等我们把它们养成熟田，就可以和第一批的一样。”荆红妆解释。
陆霁看着她眨眼：“这第二批、第三批的产量，能收回成本吗？”
荆红妆无奈：“可以收回基建的费用吧。”
“还有什么费用？”陆霁不懂了，“总不会还要付犯人工钱吧。”
荆红妆笑起来：“犯人当然不用付，可是你二哥他们可是去了七八百号人呢，不要说工钱，就是吃穿也要花钱。”
陆霁连连点头，忍不住替她发愁。
荆红妆笑说：“几乎所有的企业，都是先亏损后赚钱的，我们第一年投入的多，所以总的算下来是亏损，到了明年，至少也可以打平，再往后就是年年盈利了。”
“为什么？因为后来的那些地提高产量？”陆霁问。
荆红妆点头：“是啊，那些地养成熟田，就能提高产量，而且，他们还在不断开荒，新开的土地，有一部分还会拿来种粮食，只要那里有收成，我们这边投入的就会少一些。”
陆霁听的连连点头，迟疑一下，小声问：“嫂子，这些情况，能和别人说吗？”
“什么？”荆红妆愣一下。
陆霁又犹豫一会儿，才说：“前几天，原来大院里的一个……一个人，和我打听北疆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就说不知道。”
“什么样一个人？”荆红妆来兴趣了。
陆霁叹口气：“其实原来大院的人，我早不记得了，是回来后又见到的，后来我上大专，她和我同校，才又熟了一点，可是我知道，她一直在京城，和计家的人更熟。”
“你觉得，她是替计家问的？”荆红妆问。
陆霁点点头，没有说话，有点闷闷的。
荆红妆微笑：“你把她当朋友了，现在你觉得她为了计家利用你？”
陆霁低声说：“我们和计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会不知道？”
荆红妆想一会儿，微微摇头：“陆霁，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和谁翻了脸，就也不许朋友和他玩，每个人都有自己交际的圈子，你不用在意。”
“我知道，如果她不来问我，我可以当不知道。”陆霁几乎嚷起来。
“或者，是计家的人托她、求她，她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呢？”荆红妆反问。
陆霁看着她，没有说话，可心情还是有些沉闷。
荆红妆想一下，微笑说：“如果她是替计家问的，农场的运营应该不感兴趣，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计长风的情况。”
陆霁想想，点点头，不止没高兴，连嘴都噘了起来。
荆红妆说：“这一点，你倒不防告诉她。”
“啊？”陆霁惊讶的睁大眼。
荆红妆挑挑唇，慢慢的接下去：“那里的犯人，不管冬夏，都是五点起床，然后操练，接着十分钟吃饭时间，然后就是全天的劳动，到晚上八点才会关回牢房。”
“就这些？”陆霁不解的问。
这不是所有劳改农场统一的作息时间？
荆红妆点头：“只是北疆劳改农场棉花种植面积越来越大，春耕、秋收的时候，会延长劳动时间，基本上，天刚亮就下地，天不黑就都在地里。”
在农村，到了春耕、秋收也都是这样。
陆霁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荆红妆又说：“一个多月前，就是秋收最紧张的时候，计长风受不了苦，选择逃走，逃了不到一天就被抓了回来，听说受到惩罚。”
“真的？”陆霁顿时来了精神，隐隐还有点兴奋，“怎么罚的？”
“抽了五十鞭子，关三天禁闭，一个月的加强劳动。”荆红妆答。
陆霁一撇嘴：“嘁，关三天禁闭，那不是少干三天的活儿？”
这丫头也不是个手软的。
荆红妆忍不住笑一声，点点头：“是监狱那边的处罚，我们没有插手。”
“那他为什么逃走？”陆霁好奇的问。
“太辛苦吧，他毕竟从小生活太过优越。”荆红妆说。
“嗯！”陆霁点点头，出一会儿神，轻声说，“当年我们家出事，我就听我爸妈悄悄说，他们担心大哥受不了苦，想不开，他们又不在身边。”
现在的计长风已经奔四，心智成熟，那个时候的陆垣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荆红妆也想得到他必定吃不少苦，稍一沉默，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嘻嘻”一笑说，“是吧，你看，幸好他遇到我，我就是他黑暗生活里的一道光，不然，他为什么对我死心塌地的。”
“嘁！”陆霁听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确认的问，“这些话，都能和别人说？”
“能！”荆红妆点头。
计家人听到计长风这些情况，只有更着急。
陆霁也点头，一开门出去。
刚一出门，就见乔英从大门进来，陆霁站住，就在之前乔英站的地方，扬眉瞧着进来的人问：“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的。”
乔英也停住，瞧着她笑：“我怎么觉得是缘份呢？”
“胡说八道！”陆霁红了脸，气冲冲往大门走，宽宽的院子不走，偏偏把乔英一撞，冲出门去。
乔英被她撞的侧过身，瞧着她跑进大厅，这才笑着摇头，进了荆红妆办公室。
荆红妆见他进来，也觉得好笑：“你和陆霁怎么回事，换班似的。”
乔英也笑：“是啊，我还以为她不走呢。”在她对面坐下，唇角是掩不去的笑，“刚才我去木兰地产了。”
真的去找周盘。
荆红妆忍不住笑：“没把你大棒子赶回来？”
乔英笑着摇头：“只是蒋民几个脸色有点难看，倒也没说什么。”
之前木兰地产处于半停业状态，蒋民几个递话想要回来，被她拒绝，脸色当然好不了。
荆红妆好笑，眼底光芒闪动：“有没有看到计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