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宁泽远诧异。
荆红妆也不卖关子：“我听说，那边的劳改农场很大，人也多，可是每年土地耕种，都会愁种子，如果我们能赞助，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劳改农场可和别的农场不一样，普通农场收获的粮食和产品都先留够自己的才会售卖，大家也就会注意留下种子。
劳改农场可是全部充公，于是那里的人常常忘记留种子，或根本没有人在意，等到了春天耕种的时候，又向上要种子，国家也往往为难。
宁泽远听她一说，一拍大腿，喜悦的说：“我们的棉花还在代代改良，不用他们留种子，只是每一个生长阶段，我们得有人过去研究。”
“嗯，这一点，我会和他们商量。”荆红妆笑眯眯的答应。
第二天，荆红妆就联系还留在京城没走的谢秩，谢秩听她说是要支援种子，很快赶了过来，进了办公室，还没等坐下，就立刻问：“你说支援种子？怎么会找我？或者，我帮你联系农业部？”
荆红妆摆摆手，笑说：“农业部的人我也认识，不过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
种子的事，和农业部关系不大，难道还和军方关系大？
谢秩诧异了。
荆红妆先请他沙发上坐下，给他沏了茶，这才慢慢把宁泽远一直在做种子改良，目前一批针对北疆土壤研究改良过的棉花种子要找地方实验的事简单说一回。
又说：“那边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情况你们比我清楚，想要大面积种植棉花，凭我表哥他们那两条腿一张嘴，很难办到，但是那里又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谢秩听的连连点头，想一下说：“那边倒是有军垦农场，不过是以粮食为主，或者我联系一下，分一块实验田出来。”
“不不！”荆红妆立刻摆手，“军垦农场主要任务是屯粮，那是国家计划内的，我不是打那里的主意。”
不是军垦农场，找他干什么？
谢秩更迷惑了。
好在荆红妆马上给他解惑：“我说的是北疆的劳改农场，那里地方大，人也不少，可是每年的收成却不行，我听说明年春耕又在打报告要种子了，如果改种棉花……”
话说到这里，谢秩已经明白，连连点头：“你们支援种子，他们出地出人力。”
“对！”荆红妆点头。
谢秩想一想，又叹气摇头：“你知道那里为什么收成不好？”
荆红妆答：“犯人们出工不出力，或者根本不会种庄稼。”
谢秩点头：“你知道还要支援，不怕浪费种子？”
荆红妆说：“原来犯人都是不管收成怎么样，吃的都是国家调过去的粮食，就是收成好，也不会给他们留什么，所以没有积极性，宁肯闲着打架。”
谢秩听她什么都明白，点点头问：“那你的意思……”
“这一次和他们说，这批棉花除去交公，多出来的，我们是要按成本回收，支援一定的粮食，或者置换衣服和生活用品。”荆红妆说。
谢秩向她注视一会儿，忍不住摇头：“要不是我知道你们和计家的事，还以为你是为了照顾计长风。”
毕竟计长风那一批人刚刚被送进去。
荆红妆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不是？”
“真和他有关？”谢秩惊讶了。
荆红妆笑的清浅：“不给他们加重劳动量，又怎么达到劳动改造的效果？”
她说的坦然，谢秩倒是放心一些，仔细想一下，点头说：“我帮你联系相关的部门，研究一下可行性，随后应该还要和你们联系，了解情况。”
“好！”荆红妆点头，“过年前后这段时间，我表哥也在京城，可以随时联系。”说着，拿了宁泽远棉花种子的相关资料给他。
谢秩答应，喝完茶走了。
隔了两天又再过来，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几个部门联系过农业部，原来你表哥实验室出来的种子已经有相当的名气，资料他们也研究过，只是像你说的，那边的犯人虽然不少，可是有很多根本不会种庄稼，就怕糟蹋了好东西。”
“不会可以学，总不成他们一句不会，就在里边当大爷吧？”荆红妆反问。
谢秩琢磨一会儿，无奈：“那里就是管理也缺人手，除非再调人过去，只是……”
只是一来是那里艰苦，没人愿意去，二来不管是从哪个部队调人，都要进行岗位调整。
这倒是个问题。
荆红妆想一下问：“怎么那里的管理，必须是部队？”
“那倒不是，部队只是负责安全问题，犯人的具体管理其实是监狱系统的人。”谢秩摇头。
荆红妆问：“监狱系统不能调人？”
谢秩摆手：“让他们调人，比让部队调人还难。”
毕竟部队只要上层通过，只是一道命令的事。
荆红妆细细琢磨一会儿，又试着问：“如果，再招一批人呢？以监狱系统的名义，只是不占他们的编制。”
“不占编制，谁来发工资？”谢秩问。
“跟着农场的收成走，现在村里实行包产到户，他们也可以，他们分组，犯人分队，每队承包一定的棉田。第一年我们支援口粮，秋收后的收成，先把这一部分抵扣……”荆红妆脑子飞速运转，嘴里说出一个计划，越说越顺。
谢秩见她最初还是想一想说几句，后边越说越顺，显然这主意是现想的，只是短短这么一会儿，已经想好基本的运行，说不出的惊讶，又补一句：“可是那里地大人稀，这批人你上哪招去？”
人数不少，还得会种庄稼。
荆红妆浅笑：“前几天，你不是说，还有很多村里退下来的战士没法安置？”
那些人没当兵之前，可都是在村里种地的。
谢秩一怔，有些不愿意：“可是，你之前说的物业公司……”
荆红妆点头：“物业公司，我们已经在筹备，可是只是京城的这些房地产，用的人终究有限，还要经过筛选，北疆那里，可是只要会种地，管得了犯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