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粗话。
荆红妆好笑，等着她说下去。
陈小妹接着说：“后来，就是嫂子总给我带小饼干和牛肉干，有几个就又和我搭话，可我成天和罗筝在一起，也没有多搭理，最多相安无事。”
这年头，就算是城里人，普通人家也最多顾个温饱，很少有人零食不离嘴，何况她的小饼干和牛肉干还是副食店都买不到的。
荆红妆挑了挑唇。
人性趋利，拜高踩低，从瞧不起农村学生这一点来看，那几个女同学的心性可想而知。而一个经常有零食可吃的同学，就意味着手头宽裕，自然会让她们改观，这也是当初她变着法给她拿小饼干和牛肉干的目的之一。
事实上，这几年确实很少听她提起别的同学，可也每天过的充实快乐。
陈小妹接着说：“再后来，大概是从大二下半学期开始，有几个人刻意和我亲近，关系倒比原来缓和，有时候会说起宿舍里别的人，我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七个女人呢。
荆红妆微笑说：“你不理不睬的，她们接下来排斥的目标，应该是冀省的那个女生。”
“对对！”陈小妹立刻点头，“她就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开始是悄悄的，后来也不再避着别人。就是她和我说，最初排挤我，就是那个女人挑唆的。”
“嗯！”荆红妆不置可否，等她说下去。
陈小妹又说：“不管是不是，横竖我也不在意，只是很快另两个京城的女孩子也悄悄找我玩，还给我带东西，就很奇怪。”
荆红妆笑说：“她们只是想和你缓和关系，或者是发现自己以前对你太过份了。”
陈小妹点头，又跟着摇头：“是什么原因，我也懒得知道，只是后来知道，那个女人对京城的一个同学特别好，成天不是给打饭，就是买水果，还买衣服。”
“想给儿子找媳妇儿？”荆红妆惊讶。
陈小妹睁大眼：“嫂子，你怎么知道？”
“不然呢？”荆红妆反问，“我想，要不是那个女孩子特别漂亮，就是家世不错。”
无非是她儿子看上，或者她考虑最大的利益。
陈小妹点头：“嗯，那个同学长相普通，只是听说她爸爸是什么厂的厂长。”
那就对了。
荆红妆问：“然后呢，怎么又会来纠缠你？”
“不知道是女同学不乐意，还是她儿子不乐意，反正听说，她把我们宿舍三个京城的女孩子都骚扰一遍，后来连冀省的同学也没放过。”陈小妹耸肩。
荆红妆眯眼：“所有的同学都不乐意，她又把目标转你身上？”
“嗯……”陈小妹沉下脸，冷笑，“说什么我一个农村的，能嫁进京城怎么怎么样，还说什么京城的户口，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荆红妆问。
“前年秋天。”陈小妹冷哼，“突然就很热情，发神经一样。”
前年秋天？
荆红妆眯了眯眼：“她只是跟着你？还说什么？你见过她儿子没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嫂子！”陈小妹低声嚷，“我不想说他们了，烦的很。”
“小妹！”荆红妆凑她近一点，认真的说，“你不喜欢他们，可是她能总缠着你，而且……你想去苏城，她也知道？”
陈小妹一怔：“是啊！”话说出来，又摇头，“是我和罗筝说的时候，她听到的，后来就说……就说她陪我去，还叫上她儿子。”
“你有没有想过，一共三年时间，你宿舍另外四个姑娘她都打过主意，为什么对你纠缠的时间最长？”荆红妆问。
“为什么？”陈小妹一脸愣怔。
这丫头还是单纯……
荆红妆叹口气问：“这件事，罗筝知道吗？她怎么说？”
“知道，她让我别理她，尽量离她远点，也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宿舍也不行。”陈小妹回答。
“罗筝是对的。”荆红妆揉她头发，“这个世界上，赵松那样的人不会只有一个。”
陈小妹瞬间睁大眼睛：“嫂子，你是说，他们……他们也会用下作手段？”
“要不然，她为什么要约你去苏城？”荆红妆冷笑，“还有，前年秋天，是不是你刚好做背包赚了钱？”
“背包是过年的时候就开始做的……”陈小妹刚说一句，又马上停住，沉默一会儿点头，“嗯，后来我买了缝纫机，用了两位大嫂……”
所以说，是到秋天开学季，小背包的生意变的非常红火，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
陈小妹睁大眼睛想一会儿，突然就不烦了，咧嘴笑起来：“我还说她突然对我好，我都不好骂她，既然她只是瞧着我赚钱才打我主意，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还是得防着点。”荆红妆提醒，又问，“她儿子呢，什么态度？”
陈小妹撇一撇嘴：“二十四五岁了吧，瘦小枯干金鱼眼，刚开始见到我拿鼻孔看人，现在见到就一脸谄笑，讨厌的很。”
短短几个字，描述的形象鲜明，仿佛看到一样，荆红妆“噗”的笑出声来，又微微点头。
看来，那个男的对陈小妹也有心思。
笑完了，轻吁一口气说：“还好下个学期实习，在学校时间短，奶奶来了，你也不用回学校去住，离他们远远的。”
陈小妹连连点头：“我也这么想，等开学就把东西都慢慢搬回来。”这两人的事说完，也不想再提，想到马上到来的实习，开开心心换了话题。
陈小妹实习的单位，是一家服装厂的销售部，位置在城北，荆红妆听了，找牧心迪帮忙找票，买了辆自行车给她，这是后话。
只是等大家把这里收拾妥当，简单吃了午饭，安顿好孩子，房新兰就又过来，拉着荆红妆进了工作间，说起见粮油部李主任的事：“是粮油部积攒下一些粗粮，没有什么去处，听丰登苑的人说，我们的点心有一大半用的是粗粮，就问能不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