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霁一闹,耽搁了时间,房新兰有事,把孩子送进院子就直接赶去了珍膳坊。
陈小妹已经回来,听到门响跑出来迎接,先抱住冲在前边的陆盛夏亲一亲,这才接住后边摇摇摆摆跑来的小君安。
荆红妆由着陆垣和易大嫂几个搬东西,自己带着孩子们和陈小妹直接去了游戏室。
陆垣早一天过来给这里生了火,现在所有的房间暖暖的,游戏室里又添了很多玩具,四个孩子一看到,就欢呼着去抢,在地毯上滚成一团。
陈小妹拉着荆红妆,欢欢喜喜的说:“嫂子,我上午打过电话,泽远表哥今天回村,明天就去石门沟,再有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见到奶奶了。”
从第一年暑假回去过之后,这两年先是小君安和小轻盈的出世,后来又有背包、发夹的生意,她也再没有回老家去。
这是在京城过的最后一个年,她一早和宁泽远说好,让他放假带陈大娘来京城。
而荆红妆一来三年,也有三年没有见过陈大娘,听她提起来,一时倒也有些想念那个慈和的老人,无奈的说:“陈奶奶来过年,住这里多好,人多还热闹,还非得住你院子去。”
陈小妹嘻嘻笑:“过年当然是来嫂子这里,人多,还有好吃的,可是奶奶自在惯了,有我那处院子,她住着自在些,离的不远,想过来就能过来,那边还有少杰哥和七七姐,不会冷清。”
雍和宫这边的环境好,荆红妆给陈小妹和古少杰挑的院子,和这里都只隔着一条胡同,那两处更是在同一条胡同里,这段时间陈小妹经常过去收拾屋子,古七七就过去帮忙,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熟悉很多。
荆红妆想想,也只得点头认同:“嗯,这边有四个孩子,也吵的很。”跟着又笑,“我记着陈奶奶也很会剪窗花呢,等她来了,给山鸣他们显显手艺。”
陈小妹连连点头:“我的这些,都是奶奶教的呢。”又问,“我剪的窗花都拿了过来,不知山鸣哥他们几时送出去?那四个新的小区送不送?”
说的是东桥雅苑那四个高档小区。
荆红妆笑:“山鸣和松泉去了苏城,国安今天过去整理对联,这一两天就过来,那四个新的小区也已经有人入住,肯定是要送一些过去的。”
陈小妹一愣:“去苏城?”
“是啊,他们想从那里拿年画回来卖。”荆红妆说。
陈小妹“啊”的一声跳起来,“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怎么了?”荆红妆惊讶的问。
陈小妹急的直跺脚,连声说:“怎么都不说一声,早知道他们要去,我也一起去瞧瞧。”
“他们是去买年画,你去干什么?”荆红妆好笑。
“嫂子,你不知道。”陈小妹抱着她胳膊说,“他们先要去苏城才能转车去桃花坞,阮厂长的丝绸厂就在苏城,他们这几天有一个服装展销会呢。”
“什么时候?怎么原来没想着去?”荆红妆也颇感兴趣。
“原来也想去,只是罗筝一放假就去实习,又不同意我自己去,就……”陈小妹说到最后,又闷闷加一句,“可我忘了山鸣哥他们选年画的事。”
“怎么只要罗筝陪?没有别的人可约?这几天买票能不能赶上?”荆红妆想着也有些惋惜。
陈小妹长叹:“展销会后天开始,一共只有三天,这几天只能买两天后的票,再加上路上的时间,恐怕就误了,别的人……”说到后边一句,撇了撇嘴,没再接下去。
现在各大高校放假,有很多赶回家过年的学生,火车票得提前买。
这不是没人可约,是她不想?
荆红妆撑着脑袋看她,微笑说:“朋友又不是只要有一个,怎么你只要罗筝?”
“那东西算什么朋友,她……她是……”陈小妹涨红了脸,眼里是鄙视又气愤。
咦?
荆红妆侧头瞧着她:“怎么回事?”
陈小妹性格爽快,爱憎分明,有什么事让她气愤很正常,可很少见她瞧不起什么人。
可是她来京城,人际圈子除了自己家里,就是叶山鸣几个,然后就是她自己的同学了,能有什么人是让她鄙视的?
陈小妹咬着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愤愤的说:“就是……就是我们宿舍那个女人,抽风了一样,我去哪里都要和我搭伴,我和罗筝一起,她也要跟着,阴魂不散。”
哪个女人?
荆红妆眨眼,努力思索她舍友的结构,却想不出来是哪个。
记着说一共八个人,有一个也是外地的,六个京城的,其中三个年纪大一些,还有呢?
不都是女人吗?
陈小妹知道她不明白,又补一句:“就是……就是那个四十多岁,京城的。”
四十多岁的女人,成天缠着一个小姑娘,确实有点奇怪。
荆红妆吃惊的张了张嘴,隔好一会儿终于说出话来:“怎么回事?她不是瞧不起外地人?”
要知道三年前刚来的时候,陈小妹面对的是整个宿舍的冷暴力,好在她的性格本身乐观豁达,后来有了罗筝,又有了菜园子里的事忙,也就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现在什么情况?
陈小妹冷哼一声,撇唇说:“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他儿子……”话说半句,嫌弃的皱皱眉,不再说下去。
荆红妆眯眯眼问:“怎么,她儿子喜欢你?”
“屁的喜欢,狗一样的东西。”陈小妹冷哼。
荆红妆听她居然说开粗话,显然是那男人极不入眼,忍不住好笑,见她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捅她一下笑问:“说一说,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陈小妹烦燥的抓抓头。
“说一说,说一说!”荆红妆饶有兴致的又捅她两下,眼里都是八卦。
陈小妹原本就憋着一口气,被她连着问,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哼一下说:“那个女人,本来是瞧不起农村人的,原来我一回宿舍,就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的,另几个人也和她一伙儿的,最开始我还生气,后来就把她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