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立刻说:“还有窗花,马大姐也会剪。”
“真的?”高松泉一脸兴奋,“我们今年早一点做,多攒一些,也省得手忙脚乱的。”
马大姐好奇的问:“剪窗花赚钱?”
“是啊!”陈小妹点头,“去年我们只干了一个月,我就赚了小四百呢。”
“真的?”马大姐惊讶的睁大眼睛,喃喃的说,“这城里的钱可真好赚。”
“马大姐,今年加上你,我们早一点做,可以赚更多。”高松泉热切的说。
马大姐也有点兴奋,连连点头。
荆红妆听大家说一会儿,微笑说:“窗花除了剪就是刻,都是手工,没有别的办法,对联其实可以联系印刷厂,还有,除了对联和窗花,还可以有年画、台历。”
“台历?”叶山鸣反问。
年画见过,这个台历倒是没听过。
荆红妆微笑说:“就是日历重新设计,加上一些图案,摆在桌子上的,或者,做成挂历,挂在墙上。”
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
几个男生互相看看,一时摸不出头绪。
明继恒问:“红妆,大概是什么样子?”
荆红妆说:“回头我画个样子,只是用什么图案,还有内容怎么安排,你们得自己想。”
“好!”几个人同时点头。
“还有印刷厂,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况。”荆红妆说着,已经转头去问牧心迪。
牧心迪想一想摇头:“京城有两家报社,也只是印刷报纸,专门的印刷厂……”
也就是说,还没有!
荆红妆低头,仔细回忆前世印刷行业的发展史。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了彩色印刷,第一家印刷厂,似乎是出现在——鹏城!
想到那个地方,荆红妆怦然心动,向牧心迪问:“不知道鹏城有没有路子?”
“鹏城?”牧心迪错愕。
荆红妆点头:“就是半年前设立的那个新市,南边的。”
牧心迪苦笑:“红妆,我怎么可能有那里的路子?”
也是,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人脉再广,也就只是京城,怎么会够得上鹏城?
荆红妆也一时哑然,失笑说:“那是我想多了。”
陆垣好奇的问:“你想买什么?”
“印刷机,能有彩色的最好,实在不行,那就黑白的。”荆红妆说。
陆垣摇头:“年画用的是木板印刷,没听说过用机器。再有,就是油印机。”
“油印机算了!”荆红妆摆手,“我是在想台历。”话说出来又摇头,“没有就算了,可以再等等。”
等什么?
大家听的一头雾水。
荆红妆也没有办法解释,吃着饭,脑子里却已经在想着鹏城的事。
她的奇思怪想一向多,大家本来也没搞明白她想什么,听她不再接下去,也就不再问,接着商量准备对联的事。
一整个暑假,在易大嫂、马大姐几个人的精心照顾下,荆红妆身体很快恢复,除去照顾孩子,也只和大家谈谈生意,完全不知道外界的风云变幻。
转眼,陆盛夏和陆思远的生日之后,就是学校开学,陆垣分两次把大家和孩子们送回学校的小院里。
小院儿的家具重新摆过,原来客厅里的桌子移了出来,摆去易大嫂屋里,原来桌子的位置又摆了一张床,和外边的沙发之间做了一个小小的隔断,是准备陈小妹周末来的住处。
中间卧室里,柜子从里间移到外间,里边新加了两张小床,和原来的两张顺着墙摆着。
陆思远和陆盛夏两个月没有回来,已经里里外外跑着去玩,夫妻两人刚刚安顿两个小的睡下,就听到外边易大嫂喊:“陆垣!”
两人回头,隔窗看去,就见院门那里,易大嫂从门口退了进来,跟着是阴沉着脸色的陆文柏。
“怎么回事?”荆红妆低问。
陆垣轻声说:“你看好孩子,我去看看。”轻轻抱她一下,转身出去。
荆红妆看看小床上两个婴儿,沉吟一下,也跟出去,在外间的门里停住。
看到陆垣,易大嫂匆忙转身,一手抱起刚从厨房跑出来的陆思远,一手牵过陆盛夏,进了里边房间。
陆垣斜倚在门外的窗台上,静静的看着陆文柏走近:“陆先生,有事吗?”
陆文柏的眼里怒气翻涌,冷声问:“这两个月,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听到他的质问,荆红妆也有些讶异。
陆垣挑了挑唇:“做我该做的。”
“你该做的?”陆文柏的声音里夹杂着风暴,“你该做的,就是打击梅家,搅乱难得的平静?”
“平静?”陆垣反问,“谁的平静?几家人为了利益,联手营造的虚假的平静?”
陆文柏听他语气里满是嘲讽,咬牙喝:“你不愿意回家,甚至不愿意做陆家的儿子,你又为什么要针对梅家?陆家和梅家联不联手,虚不虚假,又与你何干?”
“陆家和梅家的事,确实与我无关!”陆垣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只是,她两次害我的妻儿遇到危险,就关我陆垣的事。”
“什么危险?”陆文柏显然没想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向他身后的门里看一眼,沉下脸问,“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她和那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陆垣郑重的说。
“我没有承认!”陆文柏截声否认,“你只有一个未婚妻,她叫计木兰。”
“我成年了!”陆垣提醒,“十三年前,你控制不了我,现在更加控制不了我。”
“你……你……”陆文柏指指他,决定不纠缠这件说不清楚的事,愤愤把手指放下,冷声命令,“马上停止你疯狂的报复,知不知道?”
陆垣摊手:“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我给过她机会。”
“也就是说,你不会停?”陆文柏问。
“不会!”陆垣答的干脆。
“你……”陆文柏气结,“陆垣,你就不怕付出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陆垣慢慢立起来,往前一步迈下台阶,停在陆文柏面前,“谁来让我付出代价?你吗?陆先生?”
连续的反问,居然带着浓浓的压迫,陆文柏惊觉,这个儿子,确实是长大了,不再是十三年前离开家时的那个清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