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倒不意外,笑问:“荒凉?还比不上我们村里?”
陈小妹想一下说:“自然是比我们村里的房子多,只是也只这一片,再往远,也有很多村子,还有树林,甚至有荒地。嫂子,这京城的地都没人种吗?”
“荒地?”荆红妆反问了一句。
陈小妹点头,指一个方向说:“就在学校那边,很大片的荒地。”
荆红妆看看陆垣。
陆垣点头说:“嗯,那里应该已经是城区,还没有建设,也不属于村里,所以没有耕种。”
“太可惜了!”陈小妹说。
荆红妆好笑说:“你该不会是想要去开地吧?”
陈小妹摇头,有些闷闷的说:“可惜是在你们学校附近,我一个星期才能来一次。”
换句话说,这要是在她学校旁边,她就要去开垦?
陆垣摇头:“这城里的地,荒着没人管,你真占了就难说,还是好好读书。”
陈小妹点头:“我只是觉得可惜。”
荆红妆说:“学校偏僻,接近城乡交结,才会有这样的地方,以后城市扩建,就会繁华起来。”
陈小妹说:“学校都建的又大又漂亮,可惜不在城里。”
陆垣解释:“但凡高校,占地都很大,城里没有那么大地方,建的都较为偏僻,就连京大和清大周围也一样,甚至比这里还要荒凉。”
“真的?”陈小妹一脸惊讶。
荆红妆点头:“是啊,听说京大和清大的校园,是由以前的皇家园林改建的,自然不会建在很多民房的中间。”
嘴里说话,脑子里却是几十年后这些地方的繁华,不免有些感慨。
宁泽远看看陈小妹,不放心的说:“我们等不到你们开学,你们得自己报到了。”
荆红妆笑说:“表哥,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们陪着报到。”
陈小妹也说:“认了路,我自己去就好。”
陆垣摇头说:“你就是认了路,还带着那么多行李呢,我和古少杰说过了,那天他送你去。”
荆红妆点头说:“是啊,不只被褥,还有那么多日用具,你自己没法带去。”
上午陆垣和宁泽远出去,从脸盆到茶缸,连陈小妹的也已经一起准备好。
这边的事安排好,陆垣和宁泽远也要走了。
荆红妆一边帮两人收拾东西,一边向陆垣嘱咐说:“那幢小楼,既然已经买下来,你也不用住校,自己住还方便一点。”
陆垣笑说:“复大的住宿条件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见她瞪眼,又说,“放心,那小楼我好好收拾着,等放假,接你过去住。”
“好!”荆红妆笑笑的答应,说着,又拿一叠钞票给他塞进大衣口袋里,“这些钱放好,别丢了。”
陆垣摇头说:“上次你给我带的钱还有,我上学期又拿了奖学金,也没处花去,你带着孩子,自己也辛苦,钱自己留着。”
荆红妆笑说:“我还有呢,亏不了的。”
这丫头倒没有再把钱都给陆垣。
宁泽远看在眼里,稍稍放心,瞧着她摇头:“现在有没有后悔没有报考沪市的学校?”
荆红妆吐吐舌头,笑说:“后悔什么?再有两年陆垣就毕业了,你看我们像儿女情长,目光短浅的人吗?”
目光短不短浅不知道,儿女情长是真的!
宁泽远向两人各瞄一眼,满脸无奈。
中午刚吃完饭不久,易大嫂就过来,见屋里屋外都收拾过,微笑说:“你们一来,这房子就像个家了。”两个布口袋给两个男人一人一个说,“这些拿着路上吃。”
宁泽远见还有自己的,连忙道谢,好好的收起来。
等到小思远和小盛夏睡醒,荆红妆抱着,试着给易大嫂抱,小思远只是拧着小眉头看一会儿,虽然不大情愿,可倒也没哭,由她抱一会儿,伸出小手找妈妈。
小盛夏却不肯,一到易大嫂怀里,就惊天动地的哭起来,小身子打着挺的哭喊,吓的易大嫂又还给荆红妆。
荆红妆见她一脸无措,无奈说:“这个孩子从月子里就认人,不要说嫂子,就是我表哥也不肯让抱。”
易大嫂无奈的说:“这可怎么办,你要上学,总不能就这么让孩子哭。”
宁泽远忙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红妆抱给我,在腿上坐一会儿还是肯的。”
荆红妆说:“好在就在学校里,我上课中间回来喂饱,平时她也不会哭闹。”
易大嫂无奈,只得点头,瞧着小盛夏叹气:“这么点儿的小人儿,怎么还有这个怪癖?”
荆红妆握握小盛夏的小手,心里有些疼惜,轻声说:“或者是月子里受惊了。”
生下来才几天就遭父母遗弃,说是孩子小不懂事,可多少会有些感觉吧?
陆垣向她深望一眼,听易大嫂问,解释说:“是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一个病房里还有另一家人,嫌生了女儿,整天哭哭闹闹的。”把话含糊过去。
易大嫂了然,点头说:“刚生的孩子,是容易受惊,也是这孩子敏感。”也不再追问,更小心一些逗弄孩子,问一些日常起居要注意的事情。
吃过晚饭,古少杰的三轮已经停在门外,荆红妆和陈小妹抱着孩子跟出来,陆垣抱抱小盛夏,又亲亲小思远,这才说:“你们别送了,这几天学校里人少,注意点门户。”又拜托过易大嫂,这才和宁泽远上车离开。
看着三轮车拐一个弯消失在夜色里,再站一会儿,听着三轮的马达声开远,易大嫂才轻声说:“红妆,回去吧,小心冻着孩子。”
荆红妆点点头,这才轻轻吁一口气,转身回来。
去沪市的车和去景市的车相隔半个小时,三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景市车次检票的时间。
陆垣先送宁泽远进了检票口,这才回头看着古少杰,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回来过。”
“我知道我知道!”古少杰急忙答应,“也不会让人知道嫂子在这里。”
这么多天,陆垣第一次正视着他,隔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说:“我再信你这一次!”说完,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大步向另一个检票口走去。
古少杰收起一贯的嬉笑,转身注视着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