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远摇头说:“没什么进展,只知道他们在黎城确实抓了人,别的就问不出来了,方队的意思,是有些事连他都插不进手去。”
荆红妆问:“李月梅呢?还有赵松!”
虽然黑白勾结才是大案,但是对她来说,要紧的却是这两个人。
宁泽远阴沉下脸,摇头说:“李月梅还押在景市,可是赵松已经放了,说是……说是和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陈小妹惊讶的睁大眼睛。
宁泽远点头:“赵松否认知道这件事,李月梅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主意,连余大麻子也不说出赵松,县里扣了几天,只好放了。”
荆红妆低头摆弄小盛夏的两只小胖脚,不甘心的轻哼:“这件事之所以受重视,是发现在景市一些人背后的勾结,这样一来,远远被抢的案子反而不受重视。”说完向陆垣斜了一眼。
早知道这里的事他早已经安排好,她宁肯晚走几天,把那件案子盯死。
陆垣知道她的意思,无奈说:“这两件案子是有关联的,他们没有彻底查清楚,就算我们多留四五天,也没办法结案。”
这一点宁泽远倒是认同陆垣,点头说:“就算是抓了人,这件案子也是放在后边审的,我们等不了,还是正事要紧。”
重要的是,现在那桩案子牵扯下来,恐怕会扯出犯罪团伙背后的人,恐怕景市官场会有一场内斗,不是他们插得进手的,如果他们被搅进去,反而容易被当成炮灰,这笔帐,宁肯以后再算。
在他眼里,荆红妆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不会了解官场的事,这些话也就没有明说,可是荆红妆却已经听明白,稍稍沉默一下,微微点头。
是啊,不用再往高层去看,只那个赵探员,那天要不是有大批的群众盯着,她又借了方宗平的声势,恐怕不但不能立案,还会被他扣下。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
见她不说话,宁泽远又安慰说:“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回了景市,我还会继续问的。”
荆红妆向他注视一会儿,微微摇头说:“牵涉到景市的一些官员,甚至是省里的,已经不是我们够得着的范围,这桩案子,我们问个结果就好,表哥不用勉强。”
咦?
这番话说出来,三个人都觉得诧异。
不管是当初的毒花生事件,还是后来小思远被偷的案子,她可是寸步不让的,现在这件案子不止关系到小思远,还牵扯到赵松,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不是知道她有多厌恶赵松,还真的会想到别处。
荆红妆看着三人复杂的目光,眨眨眼,突然笑起来,摇头说:“刚极易折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在我能力做到的范围,我当然是不枉不纵,可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左右的事情,所以不能强求。”
陆垣眼睛里淡出一抹赞许,大手揉揉她的头发,含笑说:“原来我们红妆不是一味用的。”
知道她会衡量形势,他倒是更放心一些。
宁泽远也生怕这丫头钻角尖,听她说的通透,也微微点头。
两个男人都感觉到了景市即将到来的官场风暴,陈小妹却并不知道,不甘心的嘟囔:“便宜了那两个人。”
荆红妆慢慢的说:“这笔帐我们先记下,反正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我们……来日方长。”
虽然是笑着说话,可是说到后边四个字,还是淡出一抹冷意。
陆垣向她深深一望,倒没有再说。
吃过饭,等把两个孩子哄睡,陆垣带着陈小妹出门,转几趟公交带陈小妹去认去学校的路。
宁泽远送两人出去,锁上院门回来,转身就拿一个包进了荆红妆的屋子。
荆红妆怕吵醒孩子,悄悄喊一声:“表哥!”
宁泽远把手里的包给她说:“午饭前我去转过,学校里有信用社,只是这几天也关着门,等开学,你自己存了,这几年够你花了。”
荆红妆接过来,打开看到里边一叠一叠的钞票,毫不意外,含笑说:“谢谢表哥!”随手放在一边。
这是当初卖蚕丝的钱,她当天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了宁泽远,说是寄给陆垣,其实是存去了原县的信用社,到出发来京城,路过原县的时候,宁泽远自己去取了出来,这几天背在身上的,几乎寸步不离。
宁泽远见她只是这么随手一放,睁大眼睛说:“怎么就这么放着?你倒是收起来啊。”
荆红妆笑说:“信用社要开学才开,急也急不来。”
宁泽远怀疑的看着她问:“你不会是还要给陆垣吧?”
荆红妆抬头看看他,忍不住笑一声,反问:“你这会儿给我,就是为了背着陆垣?”
宁泽远皱皱眉,没有说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荆红妆叹口气,无奈说:“陆垣在沪市买了一幢小楼,上次拿的钱应该没剩多少,这次总要带一些的,可我要上学要养孩子,怎么会全给他,你放心吧。”
那你还不快收起来?
宁泽远又不放心的看看包,有点后悔,应该走的时候再给她。
荆红妆无奈又好笑,只得把包塞柜子里,再用几件衣服压住,摊手说:“这次总行了吧?”
宁泽远瞅她一会儿,这才说:“要是在村里,你身上有钱没钱倒是不要紧,现在来到京城,你可要为你和孩子多打算。”
“我知道!”荆红妆点头,认真的说,“表哥,出门在外,总要有钱傍身的,我明白。”
明白就好!
宁泽远这才稍稍放心。
从这里到陈小妹学校,一来一回,陆垣和陈小妹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回来。
陈小妹进了院门,就吐吐舌头说:“不这么走一趟,还真不知道京城有这么大。”
陆垣摇头说:“我们只是走了京城的一个切角而已。”
陈小妹点头,吐吐舌头说:“京城是我想不到的大。”搓会儿手,等自己暖和过来,抱了小盛夏,皱眉说,“嫂子,刚才我们是从学校正门坐车,才发现这里很荒凉,远不像沿路的繁华。”
昨天来的时候虽然就感觉到,可是远没有今天坐着公交这一路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