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嫂微微红了脸,啐她一口,低声说:“你这不是明明听到了?”
马大姐听着也红了脸,咬唇说:“本来是没听真切的,你这一说……”
何大嫂忙说:“我可没说,你别乱想。”
马大姐笑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我在乱想?”
两个人嘻嘻哈哈说笑一会儿,这才慢慢收住,何大嫂低声说:“前些时赶集,我遇到杨树村的麻婆婆,她闺女是嫁到乱石岗村的,听说,那天晚上,乱石岚村的人真的是往死里折腾,光井水就拔起来好几桶。”
“这个不说也知道,回来的时候就剩下半条命,还是强撑着。”马大姐说。
何大嫂摇头,低声说:“你知道什么?”说完又“哧哧”的笑,声音压的更低,接着说,“是说,早知道……”往村子方向指指,并不说赵松的名字,“早知道他的恶名,故意往那个地方招呼,可又不让他死,陆垣去要人,他们还特意查一回,那里早已经稀碎,黏都黏不起来。”
马大姐“呸”的一声说,“什么叫黏都黏不起来?”
何大嫂嬉嬉哈哈的挠她:“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有听不懂的?”
荆红妆虽然早知道,听这么一会儿,忍不住问:“这么说,这话别的村的人都知道了?”
何大嫂点头,低声说:“何止是几个村,怕是附近的村子没有不知道的,你瞧!”说着抬抬下巴,往不远处指指。
荆红妆回头,就看到是几个姑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看那表情,必然是在议论什么羞人的事。
这个时候,李月梅正从田梗上过,几个姑娘你推我我推你,都挤眉弄眼的使个眼色停嘴。
李月梅怔怔的看到,一下子黑了脸,狠狠的瞪一眼,咬牙切齿的走了。
姑娘们吐吐舌头,低声闷笑,快快的换了个地方。
何大嫂也吐吐舌头,笑说:“我们也散吧,这家人可不好招惹。”
马大姐忙点点头,三个人这才分开干活。
正这个时候,就见刘二牛从村子方向跑来,扬声喊:“红妆,你家有客人,快回去看看吧。”
正是农忙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客人?
地里的人都诧异的看过来。
荆红妆拎着镰刀出来,问:“什么人?”
“说是县里来的,快去吧!”刘二牛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惊讶。
荆红妆点头,立刻往回走。
背后赵大老婆问了句:“男的女的?”
刘二牛卡了一下,见好多人瞧着,只得说:“男……男的。”
荆红妆停住,目光往地里一扫,扬声喊:“陆垣!”找到他的位置,跑去拉着他就走。
有人扬声喊:“红妆,怎么来个人,连陆垣也不干活了?”
荆红妆头也不回的说:“家里来人,是个男的,陆垣不回去,回头就有烂嘴的婆娘嚼舌根子。”
赵大老婆一下子拉了脸,大声嚷:“红妆,你说谁呢?”
荆红妆笑笑的看她一眼说:“我倒也没有说谁,听这话刺耳的,八成就是想嚼舌根子的。”说完,拽着陆垣一阵风的走远。
向九明从地里直起腰瞧着,忍不住好笑,向宁泽远说:“你瞧瞧红妆,怎么现在和只小刺猬似的?”
宁泽远笑起来,认同的点头:“我也觉得!”
赵大老婆被荆红妆噎的说不出话,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走远,咬牙恨恨的说:“拖自个儿男人回去,不就是障眼法?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县里的男人来找她?”
这话说出来,好多看向她的目光变的怪异。
嗯嗯,难怪刚才荆红妆说,有人要嚼舌根子。
蔡盛已经在院子里等着,看到摆在屋檐下的竹节,满是惊奇。
怪不得那东西做的奇形怪状的,原来是用竹节做的模具。
荆红妆还没过河滩就看到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笑着招呼:“蔡书记,好巧啊。”
蔡盛:“……”
什么叫好巧?
他是特意来的!
站起身,见荆红妆手里还提着镰刀,含笑说:“本该等农忙之后再来,可是又怕等不到。”
荆红妆眨眨眼问:“蔡书记是来退胰子的?”
“不不!”蔡盛连忙摆手,如实说,“你的胰子最初是不好卖,后来我拿一块给人试用,十几块很快就卖光了。我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还能做一些?”说着,看看屋檐下摆着的竹节。
他还没来她就做上,那是有把握他一定会来?
荆红妆笑笑说:“这一批还要再有两天才能完全凝固,倒是有一批最好的。”
蔡盛眼睛一亮,忙问:“有多少?”
荆红妆伸一只手:“五十块。”
“好,我都要了!”蔡盛立刻说。
荆红妆笑说:“这一次我可不包退。”
蔡盛笑说:“小丫头还记仇,你放心,准卖的掉,卖不出去,我自己留着用。”
荆红妆问:“这就带回去?”
蔡盛摊摊手,有些无奈。
早知道她这里有做好的,该带个包过来。
荆红妆笑说:“蔡书记稍坐坐。”自己往大棚里走。
蔡盛这才注意到后边隐形人一样的陆垣,向他伸手说:“我叫蔡盛,请问你……”
“我男人,上次在县里见过的。”荆红妆从大棚里探头出来喊一声。
“哦!”蔡盛这才想起来,两次都是一男两女,只是没大注意另两个人。
荆红妆说了话,陆垣也就省事,和他握手说:“陆垣。”搬张板凳给他,就在院子里坐了,又去倒了杯水。
荆红妆很快出来,把手里的一个笸箩放在桌子上,向蔡盛说:“蔡书记数数?”说着,掀开笸箩上盖着的叶子。
蔡盛见笸箩里整整齐齐的码着做好的手工皂,下边也辅着叶子,惋惜的说:“如果能做的好看一些,再加一个包装,就会更完美。”
荆红妆取一个背篓,一边把手工皂装进去,一边笑说:“这个,蔡书记可以想想法子。”
一套模具和订制包装的事。
蔡盛点头,还真认真想了想,刚要说话,就听荆红妆接着说:“只不过丑有丑的好处,别人不好冒充。”
蔡盛:“……”
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