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墨渊下意识的扑向摇摇欲坠的婉儿,将倒下之前婉儿扶稳在怀里,眉间难掩关切焦急。
“婉儿?郡主?……”
下意识想要扑过去的还有离得较近的章凯,顾齐炎,只是那一声惊呼的‘婉儿’,也将他们的心里惊了一瞬,刹住了还未抬起的步子。
惊得不只是那是太师的声音,而是那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清白的。
太师和她……
此时两人眼中,也包括周围的人,投向二人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的充满异样与好奇。
苏静然虽然知道,但心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当初将婉儿绑给太师,最主要是为了稳固太子妃之位,其实私心里是希望,太师能如传闻中所言的暴劣脾性,将她折磨致死。
现如今这千年铁树的太师,倒真的看上了婉儿,她就是做了太子妃,还是要巴结着这个妹妹,她还真是命好!看在未来的后位上,她就暂且忍忍。
一副至亲好姐姐着急担心的模样,扑到昏迷的苏婉儿身前。
“婉儿?婉儿这是怎么了?快!快传御医!”苏静然身后的婢女忙跑着去唤御医。
箫墨渊敛了敛神色,考虑到婉儿的安全,和被苏丞相知道后回去再对婉儿有责罚,他尽可能的抑制着自己不要太过明显的关心,吩咐道:
“一宽,你留在这儿给定远侯之女治伤,本君先将昭婉郡主送回她的营帐,一个两个都出了事,太子该怎么向众位老臣交代。”
有了由头,箫墨渊抱起婉儿在怀里,便急步回了郡主的营帐。
小心的将她放在榻上后,骨节分明的手掠过婉儿冰凉的手时,忍不住握紧的那一瞬,心口紧涩。
随着太子妃和后面的人跟来,还没有捂热的手只能不舍的松开,隐下心中的焦急酸涩,一点点让开位置,退到一边。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坐在榻边急忙诊着脉。
榴莲担心着小姐,却一时竟走不到跟前,这一营帐的千金小姐们,也不知道都是真关心假关心的围在这儿,只瞧那眼神都时不时瞄着太师看。
可能太师也觉得那些眼神惹人不适,他一走,这营帐便也跟着寥寥无几人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榴莲忍不住着急的问,看着御医把完脉又拿出了银针扎在小姐的唇上和手上,扎了好几针,看着都疼。
御医心里也只是有个大概:“还得等郡主醒来确认一番,才可有结论。”
几针施完,很快苏婉儿便有了反应,醒来还未睁眼,眉头紧锁疼痛难忍的模样,脸色像是浸了冷水一般苍白沁着虚汗。
御医瞧着郡主醒来了,便拔下了银针收好,恭敬的问道:
“郡主可是下腹坠痛?”
苏婉儿难受的点了点头。
御医又接着道:“郡主,此月可有来月信?”
这一问让苏静然一下挑起了神经!
莫非是婉儿有孕了?
榴莲隐隐有些担心,但还是答道:“未曾,不过好像就是这两日了。”
御医心里有了数,想起午时前曾有人向他讨要的避子汤药,想必应该是给的这位主。
只是待字闺中的郡主……
这不是他一个御医该关心的事,只能隐晦的道:
“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临近月信来潮,一定要注意用药,用药不当便会引起月信腹痛加剧,疼痛难忍。”
苏婉儿已经感觉到了身下逐渐湿濡,只是以前都是轻微的腹痛几乎没什么影响,日子也有些不准,没想到这次因喝了那一碗避子汤后竟这么严重。
苏婉儿强撑着气息谢道:“谢御医,还劳烦您跑一趟,榴莲送御医。”
原来就是个月信腹痛,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这爹娘娇养的小宝贝就是不一样,一个月信都能痛晕了过去。
苏静然心里鄙夷,面上却热切的跟疼爱妹妹的好姐姐一般,还得巴结着,瞧着榴莲送太医离开后,忙上前帮婉儿盖好被子,贴声的关心道:
“婉儿,女人最是不易了,这几日你就好好躺着,姐姐这就让人给你冲些红糖水来,瞧你这手凉的,喝了也好暖暖身子,月信期间最怕着凉了,别受了凉落下病根子。”
苏静然在打什么主意,苏婉儿没心情去想,“多谢姐姐关心,婉儿想睡一会,就不留姐姐了。”
苏静然嘴角抽了抽,谁稀罕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只是再不情愿也得笑脸回着:
“好~妹妹休息最重要,姐姐明天再来看你。”
太师营帐里,箫墨渊通过云幕关心着御医为婉儿诊脉的病情。
用药不当?
婉儿这两日几乎与他在一起,并未用什么药,只今日上午分开了,仔细一想,他心中也好像有了答案。
月信腹痛加剧,怕凉……这几个字时时萦绕在箫墨渊心里。
此时一宽早已回来了,站在身侧一同看着云幕,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大人,今日苏姑娘身边的榴莲,托属下帮忙寻了一副避子汤药,想必是那副药用得不是时候,才会让苏姑娘腹痛加剧晕倒。”
箫墨渊眸色暗了暗,原来都是因为自己,婉儿才会受这份儿罪。
箫墨渊扶手向上掌心便出现一根黑色的羽毛,在桌案的纸上快速写下了一行字后,将羽毛抛至空中,羽毛变成了一只展翅的信天翁,落在桌案上叼起纸条便飞出了营帐。
一宽有些不解:“大人唤路天来可是要做什么吗?”
“替你。”
“替我?”
一宽愣怔了一瞬,有些慌了,颔首领罪:“大人……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会擅作主张,还望大人……”
“你没有错。”
“相反你做的很好,婉儿有一切需要,你必须办到。”
错的是他,苦了婉儿。
“婉儿需要我,你这两日就化作她的样子,留在她的营帐瞒过所有人。”
“啊?大人,可是这女人……”他没变过啊,只能变见过的,没见过的怎么变,“就只能变张脸和大概身材。”
“足矣,没有人会扒着你看。”
一想到婉儿还在忍受着腹痛和那冰凉的手,箫墨渊一刻也等不了,挥手打开了云幕,婉儿的营帐里听着很安静,应该是没有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