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这是我跟你的恩怨,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池宴,我没有当初那么傻了。”说完,郑郁又是一阵令人悚然的笑。
“废话不用多说,刚刚的就是游戏规则,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扩音器里的声音刚落,那群人就朝着池宴攻击过去,池宴连忙往后一躲,身后的人又用手压向他的肩膀,他只好翻了个身,用脚踹向那人的腿。
舒宜听到打斗的声音,不由得又挣扎起来,这次,手上和脚上绑着的绳子意外的松动了。
舒宜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对。
这绳子有人动过了,就是她身边这个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
郑郁到底想做什么?
她大脑快速运转,然而人设又不能崩。
只好装作发现绳子松动的事实,默不作声的开始挣脱。
池宴高中时曾在秘密军事化的学校里待过,甚至参加过小岛野外求生的实训。
凭借着开始那股劲,一半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哀嚎,而另一半虽然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还有继续打斗的能力,池宴的力气却所剩无几了。
身后的黑衣人不再管舒宜,他往前走几步,看样子是想加入到这场战斗中。
“统子,盯紧他。”
“怎么了?他有什么异常吗?”
“这里的人手上都没有武器,只有他手上有把刀,事情一定有古怪。”
“这,可能是架你脖子上用来威胁池宴用的?”
“没那么简单,要是其他人手上有武器,池宴不可能坚持那么久,我不明白郑郁到底想做什么……”
舒宜绷紧了神经,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化。
手和脚上的绳子已经解开,她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抽离了手脚。
她捡起地上的一个铁管,朝着那群黑衣人当中的一个砸了过去。
刹那间,周围一切的变动都变得细微起来,她的视线蓦地掠过二楼窗口处一个反光的黑色的枪口。
持枪的人是郑郁,枪口对准一个方向,那是池宴心口的位置。
“宿主,池宴不能死————!!”
系统尖叫起来。
舒宜这时候离池宴不远,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此刻这具身体的潜力被她开发到了极限,随着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她成功和池宴调换了位置。
一声闷哼传来,池宴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不已,舒宜扶着他肩膀的手在颤抖,因为她触到的,是一片温热粘稠的鲜血。
她嘴唇煽动着抬头,窗口那把枪已经被收了回去,而郑郁正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池宴的后背插入着一把刀,鲜血顺着刀柄滴溅到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那把刀子是之前看守舒宜的黑衣人刺过来的,本来的轨迹是朝着舒宜,如今两人调换了位置,正好全部没入了池宴的背部。
但现在舒宜再明白不过,黑衣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池宴,他知道她看到那把枪会去挡。
她被人算计了。
池宴身体因为疼痛而反射性地痉挛着,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她颤抖着对上了池宴不可置信的目光,自己却浑身僵硬,血液逆流,手脚冰冷,心却像是破了个大洞般,冷风直往里灌。
怎么会这样……
她不想害他的……
再去看那个楼上的那个窗口,枪和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池宴黑化值加10,目前黑化值为95,宿主……我们完了。”
系统凉凉的声音响起。
它简直想扑过去给郑郁来两个大嘴巴子。
什么仇什么怨啊。
宿主都快死了,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下好了,池宴好不容易降点的黑化值又涨回来了。
而且他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听不进去解释,只会觉得是宿主是故意拉他挡刀。
池宴背后的人还想继续攻击,被他一脚踹翻腿,跪在地上,但同时因为失血过多,池宴倒在了地上。
蓝陌一路躲着摄像头走过来,先是在屋子外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脸色瞬间变了。
他急忙冲进去,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些还站着的黑衣人。
随着几声枪响,那几个人均腿部中枪,蓝陌跑过去,看到池宴趴在舒宜的怀里,已经昏迷了。
蓝陌把帽檐拉下,打电话通知让人来这里。
然后蹲下身,看着神情惶惶愣着的舒宜。
“发生什么了。”
她猛地抬头,“蓝陌,今天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再管我。”
“到底怎么了?”混杂着淅沥的雨声,蓝陌轻轻皱眉。
“没怎么,我不想继续治疗了,我想陪着池宴,我想多看看他……另外,我得了胃癌的事,你别告诉他,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舒宜声音渐渐变小,直到几不可闻。
“你想瞒着他?”
“走了,总比死了要好,你说是吧?”舒宜抬着头,明明在笑,蓄满的泪水却从眼眶流下。
蓝陌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外面的那群人恰好在这时候来了,他们拿了坦架,将池宴搬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
舒宜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动不动,眼神呆滞,身体僵硬,手脚冰凉。
雨还在下,舒宜胃部一阵阵的绞痛,脸苍白到近乎透明。
“去休息一下吧。”
一双修长的腿映入眼帘,“我没事。”
说完,眼前就开始叠起重影来,她摇了摇头,却只来得及扶住一旁的把手。
一时间天旋地转,意识混沌,最终陷入了黑暗。
蓝陌托住了舒宜的肩膀。
把人抱去给医生一看,低烧,再加上胃痛导致的短暂性休克。
舒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手上挂着点滴,她正准备下床,门口走进来一位女护士。
“我是蓝先生找的护工,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找个人。”她声音虚弱又沙哑。
“是池先生吗,蓝先生说您醒来可能会问,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目前在重症监护室里。”
舒宜拉住她的胳膊,“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可以的,我带您过去。”
她把点滴瓶子放到一旁的小推车上,带舒宜去找池宴。
池宴的门口有人守着,那人直接把两人拦到了门外。
“先生吩咐过了,谁都不见。”
舒宜沉默的在他房门前立了许久后,转身离开了。
“脾气还挺大。”
舒宜懒洋洋对着系统道。
系统:“宿主,我仔细想过了,要不我们直接去下个位面吧。”
重新升到95的黑化值让系统丧失信心。
“急什么?时间还早。”
“池宴伤好后,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怕的就是他放过我。”
舒宜躺在病床上,关了灯,阂着眼睑,周身的气息孤寂又冷漠。
系统默默闭嘴了。
它觉得,也只有在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才会罕见的露出些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