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启腻腻歪歪了一个月,薄巧慧有点烦了。
虽然剧里就挺明显了,但真和刘启本人接触后,薄巧慧真心觉得这人挺极端的,爱和恨都格外分明。
譬如前世他喜欢栗妙人时对她百依百顺,说什么都信;一不喜欢,立刻就口称贱人。
譬如自她进宫这一个月,刘启几乎可以说是做到了百依百顺、忠贞不二。
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对方居然一个都没拒绝而且全部都履行了。
【多可怕啊。】薄巧慧坐在太极殿里,不远处刘启正翻看着各个考生的答卷,时不时就要抬起头看一眼正为他缝制衣裳的自己,眼里满是真挚的情谊。
【帝王的爱,比串肠的毒药还恐怖,他会诱使这宫里所有女人的疯狂。等他登基,这份爱会引得所有人趋之若鹜。】
薄巧慧低着头,一针一线都用心至极:【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他会成为比刘恒还要可怕的皇帝。】
【可怕?为什么?刘恒不也是恋爱脑吗?】
【但刘恒懂得克制,而刘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的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爱也好,恨也好……就像窦漪房说得那样,对刘启,他们就是不负责任的骄纵。】
看了眼外头的光线,巧慧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一旁的刘启忙拿出帕子握住她的手:“别揉,对眼睛不好。”
说着轻柔地捏起她的下巴,迎着光稍稍擦了下她的眼角。巧慧一动不动,目光停在他专注的眉眼上,心中一派淡然:
【所以,短命,是他的福气。】
“这些衣服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累着自己,若伤了眼睛可怎么好?”
刘启索性坐在她身边,“母后的眼睛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虽然还看得清,出行却也靠宫人搀扶才稳妥。”
“我是你的妻子嘛,再说如今宫里崇尚简朴,就连母后都会给陛下纺布裁衣,我如今自然也该像母后那样操持你的饮食起居啊。”
“旁人有的,殿下也要有。”
巧慧将手里这件常服拿起来,在刘启身上比了比:“再有十来天也就做好了。”
刘启揽着她,心里很是满足:“好好好,我总说不过你,只是千万别累着自己。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是,我见你这些天都在为大考一事心烦,听太极殿的宫人说,已经许多天没好好吃饭了。”
“他们都是乱嚼舌根,我每日都按时用饭了,”刘启还想再说些什么来狡辩一下,低头对上阿巧澄澈的眼睛,顿了顿还是老实交代,“只是用的不多……哎呀,我心急嘛。那么多文章,不仅要选出好的,还要给他们安排合适的职位。我就怕自己没选好,岂不愧对百姓和父皇?”
“知道殿下心系百姓,只是欲速则不达。殿下用心去做,即便不能尽善尽美,也无愧于心。何况以殿下的才德怎么可能做不好呢?”
巧慧安慰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前两天那位送来钱财的华丰,殿下可处置妥当了吗?”
“你说他啊,文章写的确实不错,不过我估计那人也就那样,早就将那些金银珠宝原封不动送回去了。若真有才华,何必来贿赂我这个太子呢?”
刘启看得很明白,对他们这种行径也很是不耻:“我堂堂太子,难道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贪一时之财,弃朝纲不顾的草包吗?”
“殿下息怒,此等心术不正之徒,何必与他计较。这么些考生里也就这个蠢到直接把钱送进太极殿,可见我大汉还是人才多。”
“也就那样吧,众人里堪堪有几个得用的。”刘启说到这,脸上忽然有了笑意。他一脸神秘地拿起桌上一个竹简,“若说人才还真有一个,阿巧不妨猜一猜是谁。”
“这……怎么猜啊,天南海北这么多人,臣妾几乎都没听说过,殿下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
“这人你也认识,猜一猜,你肯定能猜到。”
薄巧慧有些苦恼地抿着嘴唇:“我也认识?从小到大,除了你,我就再没接触过旁的外男了。总不会……是二哥吧?”
刘启先是因为她前半句暗喜,又被她一语猜中给惊讶到了:“这么准?我记得你不是四个哥哥吗?你怎么不猜是你大哥、四哥呢?”
“殿下在与我说笑吗?他俩?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个除了兵书看什么都能倒头就睡,指望他们榜上有名,我还不如指望姪儿。”
刘启也想起小时候对阿巧四个哥哥的印象,似乎大哥和四哥的确武艺高强,二哥和三哥没怎么接触,但听阿巧如此说,他们两人应当于文治上有些才华。
“那你怎么不猜是三哥呢?”
“三哥云游去了,我入宫前还没回来。”
巧慧说到这也很是感慨:“他性子……说他沽名钓誉也罢,悲天悯人也好,总之他是不愿被困在朝堂上的。比起功名利禄,他更愿意去贴近下民,真正做些能改善民生的事。”
“三哥高义。”
刘启此时对薄庠还不甚了解,只是处于和阿巧的情谊随便夸了一句,便又兴冲冲聊起薄辜的文章:
“……当真是极好,我打算明日设宴请他进宫一叙,若不出意外,他当是头名。”
“殿下……这,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刘启下意识回了句,见阿巧欲言又止也反应过来她的顾虑,忙宽慰道:“我又是故意偏私,他若真是有才之士,自然不必避亲。你放心,便是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薄巧慧自然唯有应诺,并吩咐宫人,准备好明日的宴会。
第二日,除了被刘启大力夸赞的薄庠外,还有两位考生,都是刘启优中选优,最后擅选出的人才,虽然比薄庠逊色不少,但也算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