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愤懑不平的看盯着自己下意识握紧的指尖,可惜这个微薄的气力也无法伤到自己。
突然,一双温暖的双手抓住从云发白的指尖。
薄夜跪在她的一侧,清晰冷冽的嗓音把从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必不会让母亲失望,明月奴永远不会败北,请母亲不要担心。”
“啊……”
哈?她怎么会担心他?从云有些不解,然后一回想……
从云才明白刚才的皱眉不悦,还有刚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让明月奴这个家伙误以为自己看不上薄夜的能力,对此堪忧。
“你……”
“你的实力……可没必要担忧……”从云闷闷的嗓音有些不知所措。
薄夜则听到此话后,看着面前有些别扭,但不想说出好话的从云,眼神藏着柔意,面上不显。
而在一旁全收入眼底的滕娘满脸震惊!
但即刻收起表情,不由感叹:这是何等手段拿捏,让外面杀人处决果断的冷面阎罗少主竟然这般!
想起笑面凶神的教主,更不禁对比起二人对待夫人的手法,也太相似了,反而真有些微妙。
不像养子......像……
这个想法更是要命,滕娘赶紧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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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风带着凉意,也让从云有些清醒,如月的秀眉舒缓,香腮微晕,瞥眼反手甩开薄夜。
薄夜也不恼,只是继续帮她拉拢了有些滑落的薄被,依旧如同过去的几年那般。
从云咬了咬牙,毕竟现在薄夜也算是她的心腹,也该夸夸,不然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她轻抚咳嗽后的胸口,面前还是薄夜准备的柔软薄被……
“我可不会担心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这江湖能与你相比的人可不多......”
“……但是,教内不要败者,我更容忍不了废物。”从云不带感情的吐出这尖锐的话语,丝毫也不顾及薄夜在教内侍从和滕娘面前。
滕娘觉得自己真不该提到这层,这才见识了夫人对少主的严格。
少主前段时间帮忙处理教内事务的时候,那杀气和气势,岂是现在的模样。
滕娘赶紧打着马虎眼:“少主已经十分优秀了,什么时候没有达到过夫人的要求啊~”
“话说回来,还是教主和夫人一起教出来,可是羡慕死我们教内弟子了,什么时候夫人也抽空指导指导弟子们呀。”
从云听到这里,被转移了注意,没思索几秒便抚额拒绝:“不要,太麻烦了。各个门主的手段我还不了解?可不需要我指导,是个苗子自然会跳出来,到时候在看看吧,顺便可以和明月奴过过招。”
早已习以为常的薄夜,眸色晦暗如墨,隐藏下冷冽幽暗下的柔和,点头应下。
“不过,估计明月奴这个脸,估计也没人敢邀你切磋交流,哈哈….”
薄夜则是一直悄悄注视从云矫情又高傲的眼神,一边吃着他处理切好的桃果,餍足的犹如可爱的小兽。
滕娘则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他江湖信息。她一边听着滕娘的夸张描述,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但,今日似乎吃得有些比往常多......薄夜轻轻皱眉。
滕娘也知道今日的事情也基本定了,看着从云今日气色好些不少,常年交往的她也瞬间知道是时候该退下,不然反怕害夫人累坏,教主的警告可不敢忽视。
滕娘便以安排事务为由,提出先行安排妥当。
从云便笑着让侍女送回,滕娘为人爽朗,直接拿着自己的琵琶,没有拒绝好意。临走远时,却鬼使神差的扭头瞄了一眼……
一阵香风吹过,卷起了亭帘的一角,薄夜俯身轻拢慢掩披在从云身上的毯子,熟练的给她按压着久躺的腿部,慢慢往上,又轻轻的放在夫人的腹部......动作熟练的可怕。
教主可曾看过这段画面?
只是一瞬,暗藏的杀意让滕娘瞬间转头!潜意识告诉她一定得保密才行,常在风花雪月中摸爬滚打的她,难道过于敏感?
滕娘暗自思量,夫人就算了,虽说夫人外表无害清纯,行事果断狠辣,但其实对情事上单纯的可怕,而且对教主的心思谁人不知,谁都可能背叛教主,但是夫人不会!
这个还是要从长计议。
......
而作为当事人的从云还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薄夜的按摩,今日是有些聊得久了,也许久没有那么有兴致,身子的疲惫感一下子就笼罩过来,躺了半晌,一侧身子也有些酥麻。
薄夜眼神倒是极好,一个抬手便了然,细微发现她的不适。
从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是除了薄司溟以外,最了解她的人。这按摩的手艺,也是当初安排年少无知的他做些奴婢该做的事情,没见他有何不愿,日积月累练成的。
哪怕薄司溟收养了他,但是如果没有她当初提出意见养几个趁手的孩子,怕他可活不到现在,所以现在伺候她,这些也该是她应得的!
对!没错!
从云舒适的躺在椅子上感受着薄夜的伺候,心安理得。
熟悉的指腹力度隔着披上的薄毯一丝一丝的按压轻揉,她更是觉得浑身酸软,连动的想法也没了,温热的内力也隔着衣物缓缓传递过来。
从云的思路也逐渐回到过去,想起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不喜这孩子的触碰。但是想杀杀他的锐气?
真是孽缘……
从云无奈的闭上双眼,忽视面前已经不是当年模样的少年。
两人各怀心事。
薄夜眼色深沉的盯着手下柔嫩的触感,他双手基本可以按捺住她纤细,常年不走路的双腿。
“看来,后续还是该让母亲走出来走一下才好……”薄夜暗自规划着。
从云感受着下半身带着轻微的痛感,让她全身酥酥麻麻,犹如快融化般。
意识逐渐松懈下来,丝毫没有注意薄夜的双手逐渐贴向她的小腹,阵阵暖流的舒缓,让从云一直觉得不适的感受逐渐消散。
突然还有些恍惚的意识,一下子有些清醒,腹部的不适也缓解不少。
他怎么会知道她肚子难受?
从云缓慢的睁开眼,抬头看着眼前乖巧的他:“明月奴,你在做什么?”
“母亲今日比往常吃得有些多了,凉性的瓜果蔬菜您也没忌口,最近您的药方里面就有影响腹痛的可能......”
薄夜缓缓低声说道,从云没有继续说什么,心中却有些波动。
虽然她外在模样看不出来,但年龄依旧是大了薄夜一辈。常年习惯拿他当孩子和贴身侍从,也没避讳过这些东西,薄夜自然是清楚。
只是从云没想他竟然观察这般细微。
“你最近的功法引起的躁动,可还好?”从云继续调整了一下躺姿,突然转移话题,歪着脑袋看着薄夜一侧的耳坠,一动一动的。
它倒不是一眼惊艳,却狠狠地抓住他人的视线,荡漾着幽绿色的宝石和银饰的交织。
这个耳坠好像是她前段时间给他的生辰礼物,原本没记住,不过看到了便想起来了。
是早些年寻来的绝版,可惜双对的另外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只留了一个。
想来孤着一只,哪怕她再怎么喜欢也始终是残品,便随手丢给了他......
“回母亲,近期才开始有些异样,但无大碍。”薄夜对于从云突然问起的这个话题,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
“……”
迟迟未见从云的反应,薄夜也有点疑惑的抬眼,一汪黑水的眼眸对上。
只见从云不自觉的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往前面凑,似乎还想看耳坠看仔细些。却鬼使神差的说道:“真适合你。”
“……!”薄夜瞬间愣在原地,对于她第一次这番夸奖不知所措。
耳饰丝丝缕缕的穗子垂在肩头,薄夜耳侧的墨黑发丝和雪白的脖颈倒是映衬的犹如女子般妩媚,逐渐微粉的肌肤绚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