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雨摸着肚子，慢悠悠的回屋准备写作业。边走边想，今天吃的太饱了，睡觉前不用吃黄瓜了。
肖小雨写完作业，走出来一看，小枫正在拖地，“姐，我写完作业了。我们快去捡破烂吧，不然再晚就被人捡走了。”
小枫摇头，“今天不去了。”
“为什么？”肖小雨不解，昨天下雨没有捡，今天为什么还不去？何况今天他们买了食用油花了很多钱。
“我有些累了，歇一天吧！”小枫放下拖把，“你把你房间打扫打扫。”
“那你歇着，我骑车去附近转一圈，回来再打扫。”肖小雨认为自己还是不能歇着。
小枫摇头，仍然反对，“你今天也休息。别问为什么。”看出肖小雨想要一个理由，小枫直接拒绝回答。
每年高考结束，考生们都会成群结队上街。想到高考前经历的非人折磨，考生们大多都是一种终于可以尽情的玩耍了愉悦感。像KTV、酒吧、网吧等一些禁止学生出入的场合，在高考结束后，会有几天学生的小高 潮。在这些地方，有欢快聚会的，也有处理恩怨的，有借着酒劲闹事的，也有倒霉被连累的。
上辈子今日，为了多捡一些瓶子，肖小雨在小餐馆门外被一群的借机放纵的学生当猴似的围观欺辱。
刚巧也来到这片区域的小枫，看着肖小雨瘦小的身影被人围在中间，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拿着一罐啤酒往他头上倒，其他人拍手起哄。倒完一罐啤酒，那人将空了的易拉罐瓶子扔到肖小雨脚边，而肖小雨脚边已经有了十几个这样的瓶子。
小枫看的怒火中烧，跑过去，拎起桌边的小马扎就往那人身上砸。可惜，她身形瘦小，和这群高大的学生的比起来，战斗力完全不行，还没靠近对方，就被他的同伴踹到一边去了。
肖小雨看到姐姐被人踹倒，赶紧跑过去，生怕姐姐被人踹出个好歹。
小枫的手臂被地面擦伤，血珠沁出大片。
看见血珠，整个倒酒过程像小绵羊一样不知反抗的肖小雨，突然爆发，扑到踹人的那人身上，张嘴就要咬下去。
那人整日打架斗殴，对危险反应超快，肖小雨刚一张嘴，就被对方拽着头发扔了出去。
两个小豆芽张牙舞爪，却杀伤力为零。这群人笑的更加猖狂。
幸亏这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他们约去KTV唱歌，否则一定会逮着他们继续欺负。
这群人走后，肖小雨顾不上疼痛，赶紧把易拉罐瓶子捡起来装进自己的袋子里，又把啤酒箱子折叠后捆好。
小枫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等肖小雨捡完瓶子，这才忍着疼痛站起来，拎起自己的袋子，和肖小雨一起远离小餐馆。
有的餐馆不要客人喝过的瓶子，有的餐馆就会留着纸箱瓶子卖钱，小枫和肖小雨拿不准这家店的老板属于哪一种，下意识选择先离开。
姐弟二人一路沉默着走回家。
小枫不敢问肖小雨难不难过，她知道肖小雨肯定有些委屈。
肖小雨想问小枫疼不疼，转念想到父亲平日的拳打脚踢，不用问，肯定很疼，于是更加自责，都怪自己连累了姐姐。
回到家里，洗澡换衣服。
肖小雨头皮有些疼，好在没有外伤。
肖小雨帮小枫胳膊上了药，腹部的伤由小枫自己涂跌打损伤药。
二人一声不吭上完药，又很默契的各自回房睡觉。
这一夜，二人都没有睡好。
···
小枫眨眨湿润的眼睛，继续擦拭家具。
肖小雨还想继续问，看姐姐不想解释，知道她心情不好，想了想，决定顺着姐姐。于是，拿着抹布回了自己房间。
小枫不确定换个位置，避开那家店会不会还会碰见这种事情，毕竟今晚大街上到处是这种聚餐的学生；她不想让肖小雨这么被人欺负，思来想去，干脆不出门了。
九点半，二人同时熄灯休息。
黑暗中，各怀心事的二人，久久不能入眠。
···
小枫抱着书包，站在学校门口，神色复杂。
几个月之后，天气转凉，小雨会生了一场病，吃药不见好，需要输液，为了帮小雨治病，小枫白天逃课去捡破烂，本就不太好的学习成绩，更是落下一大截，经常拖班级后腿，为了不耽误班级排名，正在念初二的她被班主任强制休学。她知道自己学习成绩不好，没有底气和班主任反抗，只是默默的坐在班级后面听课。班主任见她实在不愿意离开，也不敢采取过激措施。
没等到这场危机彻底过去，一次流感加重了她的危机。
春天流感高发，小枫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低下，病毒性感冒袭来，她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好转。生病期间，没能按时上课，再来学校是彻底跟不上大家步伐了，班主任每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小枫正式退了学。
因为年龄小个头矮，打零工都没有人愿意收，只能白天黑夜四处捡破烂。欣慰的一点是，换的钱比之前多了，二人的营养比之前好了，二人身高长得比之前也快了。
上辈子初二退学，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年了。学的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小枫有些胆怯，不想进去。
叮铃铃...
预备铃响了。
小枫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校门。
小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教室，从后门走到自己座位上。不出所料，她的座位上堆了几个垃圾袋，是前后左右的同学吃过的早餐包装。
同桌看到小枫，仅抬了一下眼皮，对于一个生病请假两天的同学没有丝毫关心。好在小枫也不在意，抬手把桌上的一堆垃圾推开，又把抽屉里的垃圾掏出来丢在过道上。抽屉里的垃圾有些变色，是这两天病假同桌他们丢进去的。
以前的小枫不想惹事，经常帮同桌他们丢垃圾。现在的小枫不想惯着他们。
垃圾落地，终于引起同桌几人的关注。搞什么？马上就要上课了，第一节还是班主任的课，如果被她看到走道里的垃圾，肯定要受批评的。正准备让肖小枫把垃圾捡起来，上课铃就响了。
班主任走进教室，一眼看到过道里的垃圾，皱眉道，“今天谁值日？那堆垃圾是怎么回事？”
两名值日生举手，她们对这堆垃圾心知肚明，“老师，我们俩今天把卫生打扫干净了，这些垃圾应该是刚丢的。”
班主任瞪眼，“谁丢的？”
同桌李南指着小枫，“她。”
班主任的双眼立刻像利箭似的射向小枫，“肖小枫，你为什么乱丢垃圾？”
小枫无辜极了，“老师，我刚到教室，没在教室吃早餐。”
班主任哼了一声，“说的是乱丢垃圾，关你吃早餐什么事？”
小枫似乎很疑惑，“我没在教室吃早餐，这些早餐袋就不是我用过的，那就说明不是我丢的呀！”
班主任有些气结，“就算不是你吃的，垃圾在你旁边，你也该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去。”
小枫更疑惑了，“老师，为什么不是吃早餐的人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他们吃完早餐，包装袋随便乱丢，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好。”
班主任被噎了一下，心里更加恼怒，“谁吃的早餐？捡起来丢垃圾桶里去。”
班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
班主任脸色更加难看，“没人承认是吧？肖小枫你说，垃圾在你身边，你应该知道是谁丢的？”
小枫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认真的说道，“老师，这么多包装袋应该是好几个人留下的。我没买过早餐，不知道都是谁经常光临这些店，反正我只知道我同桌李南常吃这家店。”
李南脸色一变，没想到小枫会把她供出来，她怎么敢？顾不得班主任在看她，她拿眼狠狠瞪向小枫。
小枫仿佛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打开课本。
班主任看了一圈，心里大概有数，知道这些人不会承认，不想在耽误上课时间，于是，对着小枫下命令，“肖小枫，你把这些垃圾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说完这些，为了显示她是公正的，又对着全班同学说道，“以后谁的身边有垃圾，谁负责捡起来，班级卫生是集体荣誉，要靠你们一起维护。”
李南几人心底冷笑，肖小枫白折腾一场，还不是乖乖把垃圾扔了。
小枫没在说话，弯腰去捡垃圾。
班主任打开教案，准备上课。
“你干什么？”李南突然吼了一声。把班里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你吃东西弄的垃圾，肯定是你扔。”小枫理所当然的道。
班主任狠狠皱眉，这个肖小枫搞什么鬼？让她扔个垃圾推三阻四的。还有这个李南，连自己的垃圾都不扔，还在课堂上吼叫。“你们两个给我站到后面去。”
周围的人有些奇怪，以前也有更过分的事，都没见肖小枫抗议啊，今天怎么啦？
在众人的疑惑中，小枫拿着书本走到最后一排，贴着墙壁站立。
李南瞪着桌子上的垃圾，恨不得把垃圾戳个洞。在班主任严厉的目光下，忍着怒火，把垃圾丢到墙角的垃圾桶里。
李南比小枫高了大半个脑袋，不然她也不敢嚣张的欺负小枫，有她带头，周围的同学渐渐地也开始指挥起小枫来。平日里，只要不是太过分，小枫都不与他们争执。小枫经常踏着预备铃来上课，担心会被老师批评，看到桌上的垃圾会第一时间跑去丢到垃圾桶里。没想到，病了两天，突然开始反抗了。
泥人尚有三分气性，何况一个大活人。有人开始心有余悸，决定以后不再欺负小枫了。也有气愤不已的，决定课后给小枫一点颜色看看。
下课铃响起，等班主任身影消失后，李南猛地扔下手里的书本，对着小枫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惊动了班里的同学。李南以前经常欺负肖小枫，但是是把人拉到偏僻的角落里，还从来没有在班里动过手。想来是罚站的事情惹恼了她。
有人皱眉，对李南的行为不满；也有人幸灾乐祸，想看小枫的笑话。
小枫侧着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好疼。但是却没像以前一样，想着逃跑，而是直勾勾的回视李南。
李南被小枫阴狠狠的眼神看的更加冒火，正打算再补上一巴掌，可她刚有动作，就被小枫拿着书本砸到脑袋上，同时，被小枫一脚踹到膝盖上。
李南膝盖吃痛，直接摔倒在地。小枫扔掉手里的书本，扑到她上去，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李南瞬间被掐的直翻白眼，双手扒拉小枫的手，想把人推开，谁知小枫力气出奇的大，她丝毫挣脱不开。
李南的小团体成员看到李南甩小枫巴掌，都抱着胳膊准备看热闹，谁知，小枫的热闹没看成，李南反被小枫骑到身下掐住了脖子。这一幕发生的速度太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南的脸都憋青了。
几人慌慌张张的去拉小枫，却怎么都拽不动。于是对着小枫又掐又拧，而小枫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丝毫没有收手。
几人被小枫的凶狠劲惊呆了，这才意识到，小枫是真想要李南的命。
班长见状，急忙喊了几个男生帮忙。班里男生有爱慕李南的，见状，直接上脚想把小枫踹倒一边。
谁知小枫虽然腰上挨了一脚，双手仍然死死的掐着李南的脖子，似乎是被男生这一脚刺激到了，小枫面相更加凶狠。
有两个男生担心小枫被打坏，连忙拖住打人的男生。又有两个男生上前去拉小枫，好在他们只是一人抓住一只小枫的手腕，用力把她的双手拉开。
小枫的双手刚离开李南的脖子，就有两个男生抓着李南的肩膀，把人从小枫身下拉出来。
“都在干什么？”班主任的怒吼声传来。她刚回到办公室，就被学生喊回来了。说是肖小枫快把李南掐死了。肖小枫掐李南？班主任不信，李南比肖小枫高也比她胖，论打架，肖小枫绝不是李南的对手。
只是她看到了什么？李南脖子上被掐出来一圈很深的红印，狼狈的躺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吸气。肖小枫被两个男生抓着，恶狠狠的瞪着李南。班主任狠狠皱眉，李南欺负肖小枫的事，她并非完全不知情，只是没有闹到明面上，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装丝毫不知情。两人一起被罚站，她猜到李南可能会找肖小枫的麻烦，却没想到二人直接在班级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