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隋穗疼着估计也睡不安稳,渠意去问医生交代了情况,医生干脆就给隋穗塞了止疼药,然后推着去做了彩超。
推进去的时候还昏沉,做完彩超出来的时候隋穗就彻底醒了,止疼药起效快,现在精神头倒是好得很。
回了病房才发现他可能要很长时间清醒地面对这一众人,除了渠意,都不是他能随意亲近的人。
隋穗清醒的时候,隋亭倒是不敢坐到他旁边了,孩子越大,他越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想法,所以床边的那个位置又回到了渠意手里。
现在没输液,渠意把窗户开了些,现在都快晚上七点了,但都还没吃饭,渠意也不敢擅自给隋穗点外卖,而且要是不严重,就该出院了。
最主要的的是心脏问题有没有严重。
隋亭坐在沙发上,莫名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是隋穗看着他先开口:“爷爷怎么样了?”
“回来了已经,还念真你回家吃饭呢。”隋亭笑,冲着隋穗的表情尽是慈爱。
隋穗点头,他成天里也不敢给他们发消息打电话问情况,既怕听到假话,更怕听到真话,所以对于爷爷的问题,隋穗知道自己好像是在逃避。
“现在就可以回去。”
“不行!”渠意在所有人说话之前率先否定。
渠意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盯着隋穗说:“不行,检查报告出来之前,还有你身上的淤青没有散之前都不能离开医院。”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了,隋穗嘴唇动了两下,抬眼看渠意:“我感觉没……”
“你感觉?你感觉什么?你感觉你身体很好?你感觉不疼了是因为刚给你塞了两颗止疼片!”
渠意说话略微急躁,脸色也沉下来。
“不是,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爷爷。”隋穗也显得有些无措,手藏在被子里捏着,面对渠意突然的冷意有点接受无能。
渠意沉默,不动声色的微微喘气,好似重新找回理智一样起身说:“我去问什么时候出结果。”
他出门又往医生办公室走,隋亭夫妇没看出来他啥情况,只有隋穗一直望着门外,渠水出去瞄了几眼。
穗知和这俩孩子同吃同住过不少时间,多少对这俩人有点了解,她觉着渠意说的在理。
“要不,等结果出了再回去看爷爷?”
“不是说爷爷念着吃饭?”
隋穗垂着眼眸平平淡淡的说话,但总觉得语气和情绪不大对劲,不能明显的看出来,怪异的感觉却迟迟不消。
——嗡嗡
手机信息铃声适时响起,隋穗拿了手机看了眼。
渠意:【病例报告明早出。】
隋穗回了个好字,他看出渠意生气了,但他解释不了,渠意不知道爷爷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得再多他怕渠意以为只是在妄图解释,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
最终隋穗还是回了庄园,原本庄园的私人医生早就已经被穗知通知休息了,但今天又被大电话叫了回来,隋穗在家,一刻也耽误不得。
老爷子在穗知拉着隋亭出去之后就叫人准备饭菜,一半都是营养餐,很显然是为谁准备的。
阿姨听见他的吩咐还问:“少爷今天回来吃饭吗?”
“是啊,多做点好吃的。”老爷子笑眯眯的,脸上都是笑意。
但那阿姨忽然说:“少爷跟夫人都回来吃饭吗?”
“嗯?什么意思?”
“夫人说他们搬到离学校近的地方去住了,将近十天半个月没回了。”
“哦……这样啊……”
难怪出去的时候慌张的跟什么似的,那时他还担心是不是隋穗出了什么事没告诉他,现在看来是因为搬出去了,出去看他实际上是叫他回来吃饭。
要说多久没见,其实也没多久,一个多月而已,但可能是老年人生了大病,之后就想孙子想得更厉害些。
回来的时候依旧是穗知开车,渠水也跟着来了,路上隋穗就感觉止疼药的功效在慢慢散去,肚子上的淤青和里面都隐隐作痛。
但他能忍,也能表现的不动声色,只是手插在口袋里还覆在肚子上,想着渠意发完消息后又补充的一句,所以他撑着没按,就任它干疼。
“到了,进去吧。”穗知没有把车停进底下车库,直接停在了院子里把钥匙交给管家去泊车。
隋穗一下车就往屋子里走,庄园外面只有陆陆续续的路灯在闪着亮光,但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将院子都照亮不少。
隋穗进了屋视线就开始寻人,半晌老爷子从书房出来,隋穗才看到他。
入眼的就是通体灰色的轮椅,老爷子整个人都陷在里面,靠坐着,看上去消瘦得比隋穗还厉害。
好像隐隐有些撑不住常年病骨支离的身躯了。
……
渠意问了出报告时间之后没再回病房,他自己出了医院,既然决定回家,估计也用不着他订外卖。
手机上还有渠水问他什么情况的短信。
渠意开了锁笑了声,还能什么情况,他不可能真对隋穗发脾气,完全狠不下心。
即使知道隋穗的病情有多危险,即使知道他回家了身体不舒服肯定也不会说,他都不能阻止他回家。
渠意自己在路上的时候就随便点了外卖,他拎着外卖进门,一个人坐在桌前拆开外卖袋子,翻过手机看消息,是他垫底。
隋穗没再回一句消息来,渠意虽然气消了不少,但要说没气是不可能的。
这一个月来都有人跟他一起吃饭,陡然只剩他一个人,多少还有些不习惯,渠意心里苦笑,还真是由奢入俭难。
他草草吃了两口就收拾了扔掉,一顿饭吃的毫无胃口,食不知味不如不吃,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