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毒辣的阳光不仅蛰疼了秦剑祼露的皮肤,也以“烧烤”的方式告诉他: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
秦剑艰难地爬起来,四肢酸痛无力,除了这些还有抓心挠肝般的饥渴。
想活着就得找到食物和水,当然,海水不算,喝海水只会死得更快。
他站起身,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四下张望,发现自已身处在这片土地的南侧,脚下就是汹涌的海水,向北地势逐渐走高,稀疏地长着一些高大的树木;海岸线向东几乎看不到头,向西隐约可见远处灰蒙蒙的一片,不是山就是森林。
再看自己的身上,只有背心、短裤和一双运动鞋,行李落在游轮的船舱里,手机、钱包应该是掉进了海里。
真是应了那首歌唱的,一无所有。
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救援,而待在这里只有等死。
他拖着双腿奔向北边的高处,不知道走了多远,脚下的沙子慢慢成了沙砾,又渐渐多了沙石,高大的树木已近在眼前,是椰子树!抬头望望高达十数米的树干,秦剑的心情从狂喜跌入冰点:就现在自己这体力,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树上足球般大的椰子咽口水。
再向北爬了半天,就是这片土地的最高处了,举目四望,南侧延伸入海,东面向下半腰处除了一座爬满绿藤的凸包,再往下也是一片水茫茫;雾气消散,可以看到西边向下的陆地变窄,过了这片被水面围绕得不足百米宽的狭长地段,是莽莽林木覆盖的一座山头,极目远眺,山头那边也是无边无际的苍茫水域……顺缓坡向北走下去是一堵断崖,断崖下怪石嶙峋,波涛澎湃,崖顶距水面足有百米,靠近一点就觉得头晕目眩。
靠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饥饿的感觉更加强烈,嘴里干的连唾沫都没有了。
抬头望望悬在头顶的烈日,秦剑打起精神,比起部队负重几十斤徒步五十公里的拉练,眼下这些还真不算什么。
顺坡下来,绕过几株椰子树,看看树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果实,秦剑头也不回地一路向西走去。
用脚实勘了秦剑才发现这座岛不是一般的大,眼看太阳西斜才走到两边沉入水面的狭长地段。
这处水域被东西两个方向的陆地夹着形成两个天然的水湾,水势平缓,没有了大海的狂躁和不羁。
突然,秦剑被南侧浅滩处一片桔红给惊得顿住脚,那颜色是那样的鲜艳醒目,那个东西是那样熟悉和亲切——救生筏!
秦剑狂奔过去。
一定是洋流将这个救生筏送到了这里,飘到浅滩停了下来。
秦剑爬进救生筏,从里面里摸出两把手持火焰信号枪,带备用灯泡和电池的手电、反光信号镜、剪刀、一包鱼线和鱼钩、常用药品盒,两个勺子,一个备用高压充气罐,最主要的是还有12瓶饮用水和两大包压缩饼干!
可惜的是两把短桨没有了。
这些物品几乎是现代救生筏的标配,正常情况下,这些食物和水差不多能让四个人支撑4时以上。
有了水和吃的,秦剑再也不想往前走了,除了走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离开这个救生筏。
俗话说“在家靠娘,出门靠墙”,如今娘也没有、墙也没有,这种筏子带有拱架支起的顶篷,关闭出入口就是完全封闭起来的空间,既能遮风又能挡雨,还有收集雨水点和内部照明灯,简直就是野外生存的神极宝贝。
秦剑用尽全力将救生筏从水里拖到岸上一处平坦的方,痛痛快快喝下两瓶水,吃下小半包压缩饼干,一个翻滚躺进筏子关上出入口再也不想睁眼。
只有四肢百骸无尽的酸痛和疲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秦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他抄起手电通过篷顶瞭望口向外看了一眼,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五十米外十多双绿莹莹的眼睛在夜色中游动,不知道是狼还是鬣狗。
不管是狼还是鬣狗,这时候的秦剑都只是它们眼里的一盘菜。
也许是不知道自己领地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救生筏是什么东西,心存忌惮,这些畜生并没有一哄而上,而是轻声嘶吼着围着筏子打转。
秦剑浑然不觉汗湿了衣背。
就算是自己这副身板还算硬实,吃饱了、喝足了、也休息得缓过神来,可要是赤手空拳面对这么一群吃肉的家伙,仍然止不住地胆寒。
秦剑后悔自己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还有猛兽,哪怕准备块石头攥着也能壮下胆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些畜生终于发动了,一头壮硕的如同成年藏獒的家伙发出“嗷呜”的一声吼,箭一样冲向救生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