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敖轻咬唇瓣,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剑柄:“过于信任白笙笙是我的问题,接下来就由我守在门口,直至宴清宴清醒来。”
至少这样他内心会好受一些。
“草泥马,宴清还能醒过来吗。”
白胖参抑制不住哭泣,眼泪滴答下落,它还不忘拿出了瓷瓶接泪水:“等宴清醒了,我把这些泪水都给她喝,让她好好的补补身子。”
草泥马凝视着屋子,漆黑的瞳仁异常坚定。
主人一定会醒!
她的气息时弱时强,是在抵抗花种。她体内的火是凤火与赤火兽火种的结合,是世间最烈的火,我们必须相信她。
威武稻歪着头盯着屋子。
它并不理解死亡代表着什么,在它眼里万物皆可做成稻草人,实在不行它可以把大姐姐做成稻草人,这样就可以一直陪在它身边……
天色渐暗。
界洲归于宁静。
高府周围隐匿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数是冲着魔眼来的,他们并未轻举妄动而是静待时机。
“主人,暗处好多人。”
小男孩东张西望着,兴致勃勃地看向身侧身姿挺拔的男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司擎曜面色冰冷,一袭黑衣将身形半隐没在黑暗中,唇瓣微张:“先让蚩尤去试试这高府究竟有几斤几两,他只会比本座更心急。若是可以的话,本座不介意坐享鱼翁。”
小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主人说的是,蚩尤怕您得到魔眼定会先动手。一旦魔眼落入我们手中,我们掌控魔族的希望便多了几分。”
司擎曜将视线转向了魔眼。
阵法将魔眼包围着,想要魔眼就必须破了阵法,这道阵法高深莫测更像一个打散的字……
他想到什么般,眼皮猛烈地跳动,将手捂住了胸腔。
宴清留在他体内的那道神识气息极弱,似随时会消失般。
“她出事了。”
司擎曜猛地转身,身影融于黑夜朝着前方火速赶去。
小男孩有些急切,眼睛时而转向他,时而转向高府:“主人那我呢?我要跟你一起走吗?”
“影龙,你留在这。”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侧。
司擎曜的身影渐行渐远。
影龙这才安心守在高府外,眼中从暗中扫了圈带着少许幸灾乐祸:“打起来打起来!都给我打起来!”
与此同时。
几道身影停在了一处屋檐上。
蚩尤从容地扫了眼周围,直勾勾地盯着魔眼:“本座必须要得到魔眼,只是这高府行事如此高调,定是不怕有人出手,务必小心。”
广蒯冲着暗处的魔人吹了声哨。
魔人纷纷蹿出,提着大刀冲向高府。
高府内。
一间雅致的屋中,高离渐正在休憩,屋外传来了冰刃声。
他懒洋洋翻了个身,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轻声嘲讽着:“呵,又来了一群自不量力的,上赶着找死的人,愚昧无知。”
*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客栈。
本该宁静的夜晚却让人内心浮躁不安。
“这花也太能长了!”
步游骂骂咧咧着,随手便折下了几只圣花:“要不是我们一直在这里砍花,我怀疑这间客栈都要被魔族圣花包围了。”
稷沉担忧地望向屋子:“也不知道师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屋子变成这样我们进也进不去,就算把花砍了,花也会继续生长。”
草泥马守在门口趴着睡。
白胖参缩在它兜里。
威武稻睁着大大的眼四处张望着:“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冷了几分。”
“冷?”
留意到它所说的话,稷沉看了眼周围:“你这么一说好像似有些冷。”
蓦地,空中有了细微的波动。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司擎曜面色冰冷,凝视着面前紧闭的屋门,漆黑的瞳仁似块黑布,凉飕飕的字眼从口中缓缓吐出:“发生了何事?”
“司公子!”
稷沉有些激动,赶忙凑到了他身前:“司公子你来了!你是前魔尊,对魔族的事了如指掌,那你也一定了解魔族圣花吧!”
步游憨厚实诚的脸颊写满了担忧:“小师妹体内开满了魔族圣花,圣花成长的速度太快,我们还得在一旁不停的处理圣花,才不至于让花开到屋外。”
草泥马感应到什么般,立即起过身,望向司擎曜的神色中隐隐多了分期待。
司擎曜修为高强不亚于宗主,各大宗门的援兵尚未抵达,他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司擎曜身上。
最要紧的是,司擎曜曾统领魔族,对魔族了如指掌。
司擎曜身上的气息骤然转冷:“白笙笙得手了?她体内种入了花种?”
步游连连点头,有些急切地冲了上来:“司公子,没想到这件事情你也知情,那你可知是否有法子能够救小师妹?”
嘭!
司擎曜一脚踹来了屋门。
密密麻麻的魔族圣花开满了屋子,连一道缝隙都不留,远远望去宛若掉进了花海。
“怎么开出这么多圣花?”
他微眼帘,锐利的视线转向了身侧的两人:“她体内的火灵跟不同于常人,就算白笙笙得手成功往她体内注入花种,也奈何不得她。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迟早能够清除圣花。”
步游有些自责有些沮丧:“小师妹把我们所有人体内的花种都吸走了,现在她身体里有十颗花种。”
“什么?”
“十颗花种?”
司擎曜原本和蔼的线条瞬间紧绷,那如鹰一般依旧犀利的视线转向他们:“你们疯了,竟让她吸了如此多的花种?纵使她的火灵跟不同寻常,能够抑制花种,但也由不得你们如此折腾!”
稷的沉眼眶润了几分:“我那时已经昏迷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待我清醒时体内的魔族圣花已经被清除了,我这才知道师傅竟承受了如此多。
若是可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师傅出事,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我。”
步游同样自责,耷拉着脸:“原以为我能够保护好小师妹,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小师妹保护我,我枉为她师兄!”
司擎曜的视线从两人身上一跃而过,并不打算理睬他们。
他也在花丛中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宴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