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白笙笙在宴家伪装的太好了。
她不仅接地气,待下人们也极好,唯一露馅的只有戴玉簪炫耀一事。
“我相信白小姐。”
嬷嬷思索片刻,直将心中所想道出:“白小姐素来温和,知根知底。可蛋娃是外来者,来历都尚未弄清,留在身边实在是危险,还是将他送走为好。”
宴夫人略为赞许地点过了头。
蛋娃的表现超乎寻常,让人不得不生疑。
蛋娃冷笑着,自顾自闭上双目,不愿搭理这帮人。
宴清暗暗挑眉。
只有她相信蛋娃还远远不够。
只要白笙笙尚在宴家,她就无法安心,没人知道这只白眼狼什么时候会发作,最好便是让她远离宴家。
“昨夜魔族朝我出手,我留了一手。”
宴清一转话峰,清脆的女声缓缓落下:“我往魔人身上洒了百年不散香粉,只要沾上香粉,百年内都不会消失。”
白笙笙暗暗捏紧了拳,面上的神色仍旧娇柔无辜。
如今的宴清不仅难以对付,还变得诡计多端,心眼竟如此多还洒了香粉。
可那又如何?
就算前辈出现,被宴清认出身份也奈何不得前辈。
宴夫人的眸光微微一亮:“这是个好计策,若是在人群中闻到香粉,也便能及时认出他。此人既想要你的命,定然会再次出现。”
宴清却在此刻将目光扫向了白笙笙:“香粉是我亲手制作,独一无二。白笙笙,你身上怎么会有香粉的味道?”
“什么?”
白笙笙愣了愣,忙不迭摇过了脑袋:“宴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一定是有误会。”
她尚未触碰到前辈,就算前辈身上沾了香粉,和她也不会有关系。
宴老爷略为诧异地挑起了眉头:“昨夜动手的是魔人,绝无可能是笙笙,她身上怎么会有香粉味?”
宴清随手拿出了一小瓶药粉,向众人递来:“爹娘,你们先闻闻香粉。”
香粉味道奇特,轻轻一闻便能让人记住。
白笙笙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起身。
丫鬟见状,赶忙搀扶住了她。
她特地嗅了嗅药粉,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宴姑娘,我身上并没有香粉味,想来你是闻错了。”
宴清抬了抬眸,将视线转向她,轻声开口:“你脖颈上的项链有香粉味。”
“项链?”
白笙笙愣了愣,下意识摸向项链。
难道是前辈昨夜回到项链时,不小心碰到了?
她不由后退了一步,忍不住轻声低骂:宴清还可真是诡计多端!
倘若项链当真沾了香粉,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宴夫人同样将视线转向项链:“笙笙,既然小宴清有疑虑,你就将项链取下来,我们一闻便知真相如何。”
白笙笙苦笑着:“义父义母,昨夜那魔人修为高强,又怎可能是我假扮的?我与宴清情同姐妹,是绝不可能对她动手的!”
“魔人自然不会是你假扮的,就你这修为想装也装不了。”
宴清直视着她,漆黑的瞳仁似把洞悉一切的锐剑:“我只是好奇你的项链上为何会沾上我洒在魔人身上的香粉,你这般遮遮掩掩是不敢将项链拿出吗?”
这女人支支吾吾可疑至极。
兴许魔人和白笙笙有关联。
白笙笙柔柔弱弱的摇过了头,凄凉一笑,泪水顺着脸颊缓缓下落:“我只是没想到大家会怀疑我,宴清,你与魔人交过手很清楚他并非我。”
宴清挑了挑秀眉,白皙的脸庞多了少许不耐:“我没那么多耐心听你开口,你若是不肯取下项链,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项链她是取定了。
白笙笙暗暗捏紧秀拳,娇嫩的脸颊又惨白了几分,赶忙伸手捂住了胸口:“疼!我好疼!”
“莫不是伤势发作了?”
宴老爷眉头一蹙:“蛋娃一击下来不是笙笙能够承受的,方才若非我及时出手,恐怕笙笙已经倒地了。”
白笙笙的身子一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嬷嬷急急忙忙冲了上来,一把搀扶住了白笙笙:“白小姐的伤势太重了,都昏迷了,还是先医治她的伤势吧。”
“自然是要医治。”
宴清轻佻眼角,冰冷的眸子扫向白笙笙:“只是送去医治前我还有一事需要处理。”
不得不承认,白笙笙昏迷得正是时候。
这一昏迷,等她醒了恐怕所有的事都一笔掀过了。
她可不能让白笙笙这般安逸。
蛋娃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目,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他有预感,有好戏看了。
宴清猛地抄起佩戴在白笙笙脖颈上的项链。
原本尚在昏迷的白笙笙,猛地瞪大双目,眼瞳不自觉狠狠一锁,伸手抓住了项链:“宴清,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以为昏迷便能够躲过一切,谁成想宴清竟不依不挠,哪怕她昏迷都要追究个不停!
这女人,怎这般惹人烦厌?
白胖参扯了扯嘴角,揉捏着蹄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这个大绿茶是在装晕!
一碰她项链还没用力她就醒了!真想给她一拳!让她试试我新练的拳头厉不厉害!
对此,宴清嗤之以鼻,暗暗催动着体内的灵力,加大手中的力道:“你不是昏迷了吗?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你是怕我夺项链这才故作昏迷。”
白笙笙恨得紧,险些没将嘴里的牙咬碎,却又不得不隐忍着愠怒:“宴清你误会我了,你先松手,有话我们慢慢说,我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宴清才懒得搭理她,手上稍稍一使劲直接夺过了项链。
项链静静地躺在她掌心间。
她随意抬起项链轻轻一嗅,一股熟悉的香味随之袭入鼻尖:“爹娘,你们也闻闻,项链上的确有我的香粉味。”
“宴清,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白笙笙急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扑了上来:“我只有这么一件能怀念亲娘的遗物,不可乱来!”
一旦项链被暴露,将后患无穷。
她不能让项链暴露。
此话一出,宴夫人接过项链的手微微一僵,看向她的神色充满怜悯。
怪不得这孩子万般相护,原来是她娘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