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霖挡住她,皱着眉头,
“眠芷,我父亲是因为操劳过度,心脏出了问题去世的。
怎么了吗?”
听到这个答案,司眠芷眉头瞬间皱起,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严子霖,
“你没有见过你父亲的骨灰吧。”
严子霖不知所以,回答道,
“我确实没有看过。”
被抓着的苏氏已经不愿意这么被动了,她愤怒地推着严子霖,想要把他推开,
可是久经沙场的严子霖怎么可能被她一个老太太推开,
意识到司眠芷话中有话,严子霖命人将苏氏控制住,
苏氏气得大喊大叫,
“婉柔!你快帮姑妈把你姑父的骨灰夺过来!
不要让这个不孝子拿走!!!”
苏婉柔想要站起来完成自己姑妈的指令,可是司眠芷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让她浑身一僵,
她咽了一口唾沫,
见鬼,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一个戏子怎么能拥有这种眼神?!
藐视一切的轻蔑,让苏婉柔发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只要司眠芷想,她就会死的,
是真的死亡!
苏婉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笃定,可是她就是害怕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所以干脆趁着现场混乱,她偷偷爬着想要逃离,
司眠芷的眼神太可怕了,她要逃跑,
对,她要跑得远远的。
“苏小姐,攻击完别人以后就这么逃跑,不太好吧?”
听见司眠芷声音的苏婉柔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嘴犟着说,
“我又没有推到你,更何况,受伤的是我!”
司眠芷听着这和苏氏如出一辙的三观,感慨着怪不得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氏果然还是和苏婉柔最搭配了。
她没时间管苏婉柔的三观,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了一眼严子霖,
严子霖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自己会处理苏婉柔这件事的,
司眠芷把骨灰呈现给严子霖,
苏氏的叫喊声已经有些撕裂了,各种污言秽语都往外蹦,
司眠芷本以为自己会靠着讽刺她们,而她们因为贵族礼节而无法出言辱骂来达到羞辱她们的目的,
没想到,这苏氏开口骂得可脏多了,让司眠芷叹为观止。
没有理会苏氏的言语,黑色的骨灰显然让严子霖浑身发冷,
这是中毒的人的骨灰颜色!
他捧着骨灰盒,有些难以说出话来,
父亲……
不是因为心脏病死亡,而是因为被毒杀而死亡的?!
严子霖看向苏氏,他大踏步走到被仆人押着的苏氏面前,
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情感,低声问道,
“我父亲,是被你毒死的吧?”
声音里是不自觉的颤抖,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惜拼了老命也要阻拦严子霖看向骨灰盒的苏氏,
一直用骨灰盒施了法,只有放在佛龛上,不被触碰才能让他父亲安息的借口而不让他看骨灰盒的苏氏,
总是对佛龛很抗拒畏惧的苏氏,
就是凶手啊!
可是,严子霖眼眶微红,他只是想要一个家啊。
男人直直地盯着苏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是不是你杀了我父亲?”
苏氏似乎被他这一身的气势吓了一跳,但是回过神来,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严子霖,
“不是我。”
严子霖见她似乎眼神坚定,内心甚至动摇了一瞬,
要不……
算了吧?
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继续拥有一个名为“家”的地方,
这里有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还有很多陪着他长大的管家仆人,
这样,他就是不是一个人了。
可是这个卑劣的念头仅仅是一瞬间的事罢了,他迅速将自己怯懦的想法打消,
无论如何,父亲的死都要查清楚!
司眠芷见他似乎情绪太过激烈,走上前拉住严子霖的手,
男人愣了一下,女孩子的手软软的,握住他的时候却传来了力量,
他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回握住司眠芷,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子霖父亲死亡的?
他当时是什么状态?”
严子霖知道自己现在可能很难理清思路,审问苏氏也无法清晰地进行,
可是司眠芷愿意帮他确实让他心里涌起暖意,
其实,也没必要追着苏氏要一个家,
司眠芷不就在他身边吗?
苏氏听完司眠芷的问题,她依然是目光看着司眠芷的眼睛,一瞬间也不移开,
老人斩钉截铁地说,
“是在中午,我和自己的姐妹们刚打完牌回家,
听佣人们说老爷在书房呆了一上午了,就去看看他,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见到老爷倒在地上,
我急忙叫佣人去请医生,但是当时已经晚了,所以医生也无力回天。”
说到这里,苏氏还落下了两行清泪,似乎对于严子霖父亲的死耿耿于怀,
司眠芷脸上没有表情,她用一种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的语气说,
“你在骗人。”
苏氏一愣,然后瞪着她说,
“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们严家的事轮不着你插手,而且,我同我丈夫的感情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知道的?
子霖啊,娘真的不会伤害你父亲的,
他那么好一个人,却留下我们娘俩早早走了,
哎,子霖,快让你父亲安息吧,
把他放回去,让他看着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好吗?”
严子霖没说话,司眠芷冷眼看着她说到,
“老太太,您知道吗?我的问题是需要你回忆的,
而人在回忆的时候,眼睛是不会直视着发问人的,
除非这个人早已经把心里编好了答案,又为了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所以才能看着发问人的眼睛,将自己心中那个虚假的答案背出来。
所以,你在多年前就已经把这一套说辞背得滚瓜烂熟了,到了今天,仍然能够轻易背出来,
我说的对吗,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