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魔物见去路被阻,暴怒异常,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啸叫,似在与女魃对话。
女魃修为大成,通晓天地玄黄之命,自然也能理解苦水魔物的意图。
显然,那魔物忌惮女魃神力,若要硬拼,并无十足把握可以获胜,因而只能以言语告诫恫吓,想要让她让出一条去路。
苦水魔物:" 「神女女魃,万物荣枯,此消彼长。此次我好不容易寻得机会,从钵盂中逃出,重获自由,自然抱了殊死搏斗的决心。」"
苦水魔物:" 「你我灵脉属门相反,若在此处交手,无论战果如何,都会实力大损,说不定殒命当场。」"
苦水魔物:" 「此番诸神下界,是为冥夜施布的法阵而来。你若因与我的争斗消耗实力,又如何对付冥夜呢?」"
苦水魔物:" 「不如我们就此歇手,大路朝天,各走一方,你看如何?」"
苦水魔物的话看似有理,嗓音也蛊惑人心,但女魃只是嗤笑一声,并不加以理会。
女魃:" 「吾乃神女,下界信徒众多,我既然享受祭祀供奉,自然不会像雨师之流,不顾他们的死活。」"
女魃:" 「下界生灵脆弱,但承受的苦难却是几倍之数。吾乃旱神,司掌自然之旱,同时也职掌灵府七窍,绝灭七情。」"
注1:《庄子·德充符》中,有“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之言,其中“灵府”指人的心灵。
女魃所言不假,四海初定之时,神界神位多悬,因此像女魃这些修为深厚的神灵,便被委派多处神位:女魃既是旱母,司掌自然干旱;又是无怒无嗔之相,职掌绝情无情法门。
女魃见惯了信众在生老病死、爱恨嗔痴面前所受的折磨,深知若将苦水魔物放归人间,那他将迅速壮大,届时必会为祸一方,而人界也会因此变成无间炼狱。
女魃:" 「我不愿见我的信众身似蒲柳,沉浮于凄风苦雨之中。更何况终生皆苦,人界的苦难,从来都只增不减。」"
女魃:" 「况且我此次前来,并非全然为了会阵,对不对付冥夜,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
显然,不比公冶寂无思虑周密、雷尊于适准备充足,女魃匆忙赶到阵前,且带了倾世之玉,只是为了见丁程鑫一面,尽一尽与夕雾的前世情谊。
苦水魔物对此事并不知情,因而自以为充分的理由却没劝到点子上。
女魃语毕,催动金身法相向前,与苦水魔物厮打在一处。
苦水魔物方才脱离钵盂,尚未发育完全,只能使出最简单的冲刺、撞击的招数,女魃对付起来尚能得心应手。
这时,从“天衡诛绝阵”的中心刮起一阵凄风,卷着浓厚的邪祟之气,如尘暴一般涌来。
女魃操纵金身法相匆忙避让,那怪风将苦水魔物裹住,邪祟之气灌注魔物全身,霎时比原来膨大了几倍有余。
女魃:" 真是没完没了!这风从法阵中心传来,想是阵眼之中已经觉察到此处变化,便以祟气激化苦水魔物,意在拖延我的脚步。"
女魃:" 既然如此,我只能借用它的力量,速战速决,才赶得上去阵眼走一遭。"
苦水魔物已经被激化,具有了人形,力大无穷,每一次拍击都会引起大地震动,苦水飞溅。
女魃躲过几次致命攻势,浮在半空之中,祭出倾世之玉,只一回合,那宝玉向下一沉,正中苦水魔物的头顶。
倾世之玉轻而易举地打破了魔物的祟气屏障,如一颗坠落的星孛,划出一道彗尾,打开苦水魔物的天灵,穿身而过,在它的体内留下一道绚烂的轨迹。
女魃收了宝玉在手,只见那玉上隐现紫光,苦水魔物体内的光斑也随之崩裂,将魔物从内向外,如爆破一般,摧毁得干干净净。
女魃:" 不愧是世间灵玉之首!即使许久未被使用,它的力量仍旧是这么强大。"
女魃将倾世之玉在胸前藏好,转身离开法阵尾部,通过方才打通的通路,向“豹子腰”的区域飞身而去。